“好,任何时候我都有时间。苏小姐,随时都可以约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尖利的女声:“苏绵绵,你怎么躲在这儿?让我和程应锦好找。”
苏绵绵回眸,林茉的敬酒服是艳丽的红色,将她曼妙的身姿和完美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绵绵站起身,笑着问:“林小姐找我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应当是讨厌我的。”
“谁跟你说我讨厌你的?我,我何时讨厌过你?还得感谢你给我提供了一条好思路。”
说着,林茉雪白又软乎乎的手搭上身旁男人的肩膀。
林茉微抬眼,对上程应锦的黑眸:“你说是吧,老公?”
刹那间绽放的笑容,如致命、勾人的彼岸花盛放。
程应锦配合地点头。
林茉挽着他的胳膊,又看向苏绵绵:“当然还得感谢你为我们牵线。”
她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倒入苏绵绵原本盛装饮料的空酒杯里。
苏绵绵盯着酒杯里的酒微愣。
林茉手肘去撞绵绵的肩膀:“咋?还嫌弃我的口水?我一口都没喝过,刚刚服务员才给我倒的。”
“那倒不是,只是我喝不惯酒。”
“我结婚你也不喝?”
林茉眼睛瞪得老圆,带着几分娇嗔。
苏绵绵无奈笑笑,举起酒杯:“我就喝一口。”
“等等,温上校也在啊。”林茉食指对着温川轻点,露出玩味的笑容:“苏绵绵,真没想到,你这玩儿的还挺多姿多彩的,给咱们温上校把酒也满上。”
跟随而来的服务员走上前将温川的酒杯倒满。
“这一次,还真得多谢咱们的大功臣。”
林茉高举酒杯,与苏绵绵贴在一起。
温川一饮而尽,苏绵绵浅抿了一口。
浓烈的酒味进入喉咙,她被辣的微皱眉头:
“不谢,这段姻缘全都靠林小姐自己,我也只是随意说说。”
“悄悄告诉你,谢与淮这段时间还真忙的焦头烂额的。我跟你打一个赌好不好,你要是有机会逃离了,谢与淮绝对要天天在你住的位置跪着。”
苏绵绵果断拒绝:“不和你赌。”
林茉扒拉着她的衣袖,声音嗲嗲:“为森莫。”
“怕你输的精光。”
“输了我就赖账。”
“赖账不行。堂堂LG集团林氏小姐,怎么可以赖账呢?”
“让程应锦赔给你。”
听到了全程的程应锦挠挠头,默不作声。
苏绵绵思索了片刻,终于出声:“换一个赌。”
若她真有机会离开,谢与淮做出的事情只会比林茉描述的过分千倍万倍,甚至不惜用他自己的生命把她留下来。
她太清楚他的性格,发起疯来,毫无顾忌。
“好,我们来赌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我赌你是五年后。”
“五年后?林小姐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你还想多快啊,谢与淮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次凭着天时地利人和,能做出这么大的政绩,你觉得下次也能吗?这东西,都是看运气的。”
苏绵绵抬着头,卷翘的睫毛微颤:
“我赌最多一年。赌不赌,我要是输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她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茉艳丽的容颜。
林茉被看得不好意思,别扭地移开眼,雪白的脸一瞬红了。
“苏,苏绵绵,别说的我们两个很熟似的,还,还要什么给什么。我要你所有的财产,你给不给?”
“给。”
苏绵绵回的很快。
林茉眼睛顿时亮了。
真愿意都给她啊。
她看向矮她一个头的小姑娘。
直勾勾地盯着她,望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全是欣赏。
她忽然有种欺骗单纯小孩的罪恶感,但却还是忍不住喜悦。
林茉收敛住唇角的笑意,双手抱胸,高高扬起头:“这可是你说的,就赌这个。那我要是输了,你想要什么,我也给什么。”
“好。”
“事先说好,太过分的,我可给不起。”
“我还以为林小姐对于自己的选择很自信。”
“当然自信,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两人立下了赌约,林茉踩着高跟鞋,摇曳身姿地离开。
苏绵绵望着红色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温川从震惊中缓过神:“林小姐,原来也可以对人这么温柔。”
林茉还没走远,苏绵绵大声说:“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我吧。”
林茉猛地回头,咋呼呼地怒喊:“你胡说。苏绵绵,你跟那些自恋的人有什么区别?”
苏绵绵佯装受到鼓舞,非常配合:“你怎么知道我自恋。”
林茉攥紧手,瞪着她:“你还觉得这是夸奖?”
苏绵绵手动捂嘴,忍住笑意:“我不乱说了。”
“这还差不多。”
温川大为震撼。
之前看新闻媒体报道的头条消息,他以为两人的关系应当是情敌。
但好像,程应锦和他才是那个多余的?
苏绵绵不胜酒力,站了一会,脑袋就已经似有千斤重。
她站不稳,踉跄几步,下意识地将手伏在旁边可以依靠的物体上。
眼前的事物颠倒、朦胧、迷离,恍惚中,她听到身边男人温柔的呢喃:“苏小姐,我扶你到楼上去坐会?这个酒店是程应锦自家的。”
苏绵绵胡乱点头,她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悬浮在空中,踩在洁白的云朵上。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先闪过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模糊了时间概念的那天,她被霸凌后,第一次在网上寻找到了安慰。
那段不断在坠落的时光,秦淮是能托住她不下坠的一朵云。
漂浮不定,却总让人心安,让她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一个人会无条件永远地站在她那边。
画面破碎,碎成千万个渣块,很快又被永夜给填满。
她被翻滚的水浪吞没,溺死在水中。
在这个下暴雨的永夜,一个满身都是血的男人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会是谁呢?
脸颊处传来了轻轻拍打感,苏绵绵猛地睁眼,醉意的眼眸中倒映出温川的脸庞。
男人俯下身,离她很近,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
苏绵绵忽然觉得好热。
她大着胆子,直直地盯着他看。
温川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又慌忙收回手。
他喉结滚动,哑着嗓子说:“苏小姐,你醉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好不好?”
苏绵绵用力地摇晃脑袋,倒在了沙发上:“我没有家,才不要回笼子里去,你不能把我送回去锁着。而且,我根本没有醉!”
苏绵绵觉得自己很清醒,只是脑袋麻麻木木,因为酒精的作用,思考能力有些延迟,眼前的事物是晃晃悠悠的而已。
温川僵住,被她漫不经心又随意的口吻给戳穿了心脏。
二十多岁的年纪,当真是活成了六亲缘浅的模样。
她的父母不是什么好货色,苏曼去世后,她就彻底成为了漂泊流浪,寻找归家路的游子。
可是仁川的老宅被拆了,连归家路也被斩断。
温川蹲在旁边,将房间里的小毯子盖到她身上。
“我不送你回去,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苏绵绵拼命地推拒着毛毯,纤长的手指解开衣领的第一个扣子:“不要给我盖东西,好热好热,为什么到了秋天还这么热!”
毯子落在地上,温川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心中的燥热腾升而起,他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探向女人的额头。
很烫,不正常的烫。
服务员倒过来的酒,不对劲。
热意汹涌,在脑海升腾弥漫,带着将一切都要燃烧成灰烬的架势席卷而来。
他慌忙起身,在理智尚存之时,扑到门边。
青筋暴起的双手拧动门把手,门早已被锁死。窗户被封锁,整个房间被打造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牢笼。
理智被欲望的大火熊熊燃烧,整个世界满目灰烬。
温川发狠地掐着手心,将桌上放凉的白开水泼在身上。
冰冷的茶水灌入衣领,他稍稍恢复神志,在房间里搜寻可以逃离的出口。
通往卫生间的门是锁着的,窗户安装了防盗,阳台的门也是锁死的。
除了床、沙发、柜子,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部下打电话:“速来二楼右边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不要惊动任何人,给我把门撬开。被人缠住了?赶紧甩掉,立马过来。”
电话挂断,沙发上瘦弱的女人挤在角落里,无意识地嘤咛着:“好渴,好渴啊。”
犹豫了会儿,温川还是倒了一杯水,缓缓靠近。
每靠近一分,对于他的理智就是一场酷刑般的考验。
他忍不住想要看她,又立马别过头。
刚别过头,却还是忍不住再看她。
巴掌大的脸,湿漉漉的眼睛闪动,无辜又楚楚可怜。
灯光下,无暇的肌肤像是白玉瓷般吹弹可破,仿若只要他......
温川将自己拍醒。
离她半米,他伸长手,轻唤:“喝水,绵,绵。”
苏绵绵乖巧地看着他,没有动,只张嘴。
温川抿唇,小步朝她挪了一分:“坐起来,不然会弄到衣服上去的。”
苏绵绵眨巴着眼睛,晃了晃手腕,委屈巴巴地用右手捂着左手:“没力气。”
温川又朝她走,蹲在她的脚边。
他抬起手肘,另一只手悬浮在绵绵的嘴边,将水喂进唇中。
喝的水大半都滴落在温川的掌心中,一杯水喂完,温川起身又去倒另一杯。
小拇指处猛然加了一道很轻很轻的力气,温软如羊脂玉的触感,让他的理智一瞬绷紧。
他自我惩罚似地低头,女人的食指勾住他的小拇指。
缀着水珠的唇瓣一张一合:“我好像生病了,脑袋天旋地转的。”
“绵绵,你喝醉了。”
轻飘飘的力气,却把他勾的挪不动步子。
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真的醉了吗?”
“还有可能酒里加料了。”
“什么?”
她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温川呼吸一滞。
残存的理智轰塌的彻底,他控制不住地弯腰。
那双清澈见底、水汪汪的眼眸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凝着他。
他靠近,直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
雪白的藕臂攥住他的衣领,她笑着,星月眉眼弯弯:“温,川。”
他攥紧手,吻落在了雪白的脖颈处。
门外,熟悉的清冷声传来:“我猜,贵夫人应该在这个房间和哪个不知名的男人打野战吧。”
接着是程应锦怒不可遏的回怼:“打野战?林茉就算再自轻自贱,也不会在婚礼当天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还以为程大公子花花浪子一个,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程大公子自己也没有多干净,夫人打野战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程大公子自己以为呢?”
“谢与淮,我再说一次,林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么在意林茉的动向,怎么不去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事?”
“程大公子如此相信林小姐,不如把门打开让大家看看。这门里面,到底藏有什么妙不可言的玄机。”
“你说要查我的地盘,我就让你查?谢与淮,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老婆要跑路了,所以慌不择路到管起我的事情了?你放心,我和小茉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正是因为如此,更要打开门看看了。你说这温上校和你夫人同时消失在这婚礼现场,总不会发生这么巧合的事情吧?其实说句心里话,我也挺相信林茉的人品的,只是这事情诡异得很。程大公子要是真白白带了绿帽子,替温家养了孩子,那可真成了笑柄了。”
谢与淮声音带着宽慰和安抚,不用想,程应锦现在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在激起敌人愤怒这个事情上,谢与淮从来都是最有一套的。
明知道罪魁祸首就是他,明知道他不安好心的在装无辜,偏生还是能被他气到跳脚。
“谢与淮!你别血口喷人!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
“哦?是吗?不是我想放肆,实在是我的媒体朋友们太好奇婚礼现场,新娘子消失的这五个小时里,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