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淮眼眸中狰狞着暴戾的疯狂。
在闪烁着火光的夜空中,他唇瓣红如血。
“不管你想与不想,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们到死都得在一起。绵绵,我们结婚时立下的誓言,你永远都不能背叛。”
窗户的铁栅栏,齐齐锯开。
与此同时,门破开,警察们穿着防弹衣,举着枪对上了谢与淮。
温川站在警察的最中央,瞳孔微缩。
女孩儿嘴被捂住,眼睛在见到他时,淌下了泪水。
心一瞬被高高提起,温川朝着谢与淮嘶吼:“谢与淮,你把苏小姐放了。外面的人都在找你,你现在伏法,配合调查,什么事也不会有。”
谢与淮丝毫不惧,直视着温川的双眼:“放?温川,你是不是逾矩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想把她带到哪里去,就可以把她带到哪里。温川,听说你们温家因为你一直没有结婚,很着急啊。”
窗外伸出了一只大手,狙击枪对上了警察局里的人。
谢与淮托举起怀抱中瘦弱的少女。
窗户并不高,苏绵绵拼死的挣扎,并没有换来任何的效果。
明明就在一个房间,温川无力到极点。
李在敏不允许他们对着谢与淮开枪,甚至不允许他们动武。
他拿着枪的手颤个不停,最后还是举高:“谢与淮,你要是再带着苏小姐往外走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开枪?温川,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不怕你辛辛苦苦耕耘出来的成就被你自己的枪声毁于一旦吗?”
“谢与淮,你放开我。”
“我不放。”
谢与淮青筋暴起,将苏绵绵的半边身子推出了窗外。
温川再也顾不上其他的,想要冲过去阻拦。
“砰!”
警察局外的狙击枪扣动了扳机,子弹命中温川的手臂。
鲜血四溅,谢与淮勾起嗜血的笑容:“温上校,好好治伤,可别死了。”
苏绵绵的身影消失在警察局,他歪着头,凝着温川。
纵然落魄到东躲西藏的地步,他依旧嚣张到极点:“收起你肮脏又卑劣的心思,绵绵不会喜欢你的。”
谢与淮身形不稳,唇角溢出点点鲜血继续讽刺:
“有本事,你温川就开枪杀我啊。你看,你还是有所顾忌的,害怕你们温家因为你遭受牵连,被别人报复。”
爆破声再次响起,谢与淮在一片火光中轻而易举地翻窗而出。
车辆已经启动,警察局的出口炸毁。
谢与淮在爆炸声中,朝前奔跑。
蚀骨的疼痛逐渐蔓延,鲜血从唇角流淌。
他够上车,跳窗而入。
后排车座里,苏绵绵双手被绳结缠住束缚于身后。
谢与淮眼眸一瞬温柔。
“绵绵,迎接我们的,马上就是新的生活了。”
火光滔天,车顺利冲出警察局。
后视镜里,温川捂着手臂还在追逐。
谢与淮狠厉地抽出枪,转身,对上温川奔跑的背影。
苏绵绵慌忙挣扎,靠近身旁的男人。
“谢与淮,我没吃饭。你车上有吃的吗?”
警笛声轰鸣,军车和警车出动拦截。
司机开的飞快,谢与淮收起枪,从荷包里拿出了一袋巧克力。
苏绵绵身体较弱,有低血糖,巧克力他会一直备在身上。
他撕开包装袋,喂在她的唇中。
苏绵绵启唇轻咬。
巧克力是甜的,很甜很甜的那种白巧。
吃完巧克力,谢与淮习惯性地侵略,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
头埋在胸脯处,他声音里带着些许埋怨:“绵绵,你都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公。”
“不是很习惯。”
“老婆,马上就是我们的第三年了,往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迟早都会习惯的。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在外面过好不好?”
“谢与淮,你这样声势浩大,不会被总统清算吗?”
军车穷追不舍,他听到了心爱之人急促又剧烈的心跳声。
他带着惩罚似的,隔着布料启唇撕咬软肉:
“绵绵是不是在套我的话?让我猜猜绵绵的定位器会藏在哪里呢。”
大手探入,游走。
苏绵绵双手被绳结捆住,反抗不了分毫。
她无措地扭动着身体,咬唇止住嘤咛声。
“我没有。”
手指探入,捏出小小的黑色定位器。
苏绵绵手微颤,男人伏在她的身上,咬的越发用力。
酥酥麻麻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攥紧手,听到了男人的质问:
“没有?那这是什么?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在逃亡路上碰你吗?苏绵绵,这东西是谁藏的?温川还是你自己?”
苏绵绵倚在座位上,不答。
谢与淮起身,一只手勾着女人的腰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他抱得很用力,带着揉入骨血的气力。
另一只手掐住绵绵的脸颊,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谁藏的?”
苏绵绵沉默。
谢与淮大手张开,将定位器捏爆。
他随意地将手上因细碎的铁渣扎出伤口的鲜血抹在绵绵的脸上。
“苏绵绵,你是不是就仗着我爱你?告诉我,谁藏的,如果你不想开盲盒的话。你知道我的手段有多么毒辣的。”
狠戾的双眸交织着悲痛,暗藏的爱意疯狂涌动。
苏绵绵还是答了:“我自己。”
“录音设备藏在哪里了?是你自己摸索出来,还是我来将你剥光摸索?”
“没有了。”
谢与淮不再废话,将她抱直身子,背对着自己。
拉链拉开,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附在她的耳畔:“等会就用这个姿势好不好?”
大手抚向脚,苏绵绵忙从袜子中将监听设备放在谢与淮手中。
“老婆,你还真是不简单啊。这么玲珑的一具身体,可以藏得下这么多东西。你甘愿被汉城警察和军方利用,也不愿意尝试接受我的爱意。”
谢与淮从车门下方的置物处拿出打火机。
他按下打火机,点燃监听设备。
火焰燃烧,谢与淮打开窗户,丢在了并排的警车上。
车窗关闭,天空繁星点点,星辰明亮。
没有了设备,警方和军方的车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谢与淮捏着软乎乎的小手,时不时地咬绵绵的肩膀以示惩戒。
“这是你和温川讲话的惩罚。”
“这是你住温川办公室的惩罚。”
“这是你和温川的视频上头条的惩罚。”
“你知不知我晚上刷到你们的视频有多么慌张和焦急?我本来打算下个星期再把你接走的。看到那些视频,我一刻也不敢停,当即就跑过来接你了。汉城现在戒备森严,李在敏都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宋柏要是当选总统的话,我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咯。”
苏绵绵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牙印。
旷野辽阔,星河滚烫,抬眼就是漫天的星光。
稻草人的衣衫在风中摇摆,苏绵绵轻声问:“你吃的什么药?”
“绵绵又在套我话。老婆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告诉你了,下次还怎么逃?”
“你知道我会背叛你,还把我留在身边。”
“是啊,我知道你会拿刀刺的我遍体鳞伤,还是想留住你。绵绵,我是真的很爱你。你要是试着也爱爱我,我们就是这个世界最恩爱的夫妻。”
“我做不到。”
“我可以等,等你慢慢地爱上我。老婆,我好想和你生一个孩子,把你留住。”
“孩子出生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他呢?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施暴者的孩子。”
谢与淮沉默了半晌,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
他苦涩出声:“那我们暂时不生,等你想生了再生。”
苏绵绵松了口气。
凌晨三点,飞机起飞,机票作废。
她看着天空上飞机闪烁的光芒,忽然有些困倦。
“困了就睡吧。等睁眼了,我们就到海岛上去看海了。”
“你爸爸和你爷爷不会说你吗?”
“当然会,他们还得给我处理烂摊子。两人势同水火,但都身为谢氏的人,一切都还是以谢氏的利益为重。我告诉了你想知道的,绵绵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好不好?”
“什么?”
“绵绵喜欢温川吗?”
“不喜欢。”
苏绵绵回答的很干脆。
她现在这个鬼样子,不配考虑情爱的问题。
情爱于她而言,也是什么必要解决的事情。
她对温川,只有满腔感激和愧疚。
谢与淮笑的灿烂,心满意足地在雪白的脸颊处落下吻。
“来试着喜欢我。”
苏绵绵依偎在谢与淮的怀抱里,装睡。
谢与淮没再强求。
在偏僻的乡野驶了良久又转乘飞机八个小时,终于抵达了海岛。
海岛被夜里的浓雾笼罩,谢与淮提前订好了酒店。
他抱着绵绵径直走进房间,将怀中的女人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
苏绵绵在颠簸中睡了五个多小时,她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看着男人。
“醒了?”
嘶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欲。
她迷离地摇头,氤氲着水雾的眼眸再次阖上。
谢与淮不依,轻戳她的脸:“不许睡。”
苏绵绵再次睁眼,疑惑地看他:“可是还是晚上。”
外面天是黑的,海岛与H国的时差晚了八个小时。
“这么困?是不是一晚上都害怕我来找你?”
小姑娘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认真地点头。
谢与淮思索了片刻。
为了逃跑,他凌晨就把她喊起来,为了带她离开,她估计又一宿没睡。
两个晚上加起来才睡五个小时,现在确实不适合做点什么。
他压低身子,将脸凑过去。
“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扰你。”
苏绵绵别过头,翻个身子继续睡。
谢与淮又跑到床的另一侧,挤过去,戳绵绵的脸。
“亲一口。”
“为什么?”
“我是你丈夫,你亲我一口而已。你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过我。”
苏绵绵拿被子捂头,继续睡。
谢与淮掀开被子的一角,强硬地凑过去。
还不等他开口,绵绵睁眼,捂住谢与淮的嘴。
“我真的很困,你不要讲话了。”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是小兔子红彤彤的,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谢与淮点头,表示不会再吵了。
苏绵绵松手。
谢与淮反摁住绵绵的手,强硬地吻住她的唇。
“那我亲你一口。”
苏绵绵气急,伸手捏住谢与淮的嘴,将他的唇捏成鸭嘴兽形状。
“你真的好烦。”
“老婆我错了,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谢与淮任由小姑娘发脾气。
苏绵绵收回手,倒在枕头上就睡。
清晨,浪花翻滚,海鸥高歌。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苏绵绵睁开眼。
男人手肘撑头,正在看她。
“老婆。”
苏绵绵闭眼,继续睡。
整座海岛除了工作人员,只有他们两个。
谢与淮财大气粗,带着她坐潜水艇观光海底生物。
透明的水母近在迟尺,透过薄薄的玻璃在眼前蠕动,各种颜色且不知名的鱼群,在波澜壮阔的珊瑚礁中嬉戏。
坐完潜水艇,谢与淮又包了个快艇带她游海。
天边的云朵压的很低,与无边无际的海水融为一体。
海水淡蓝,浪花朵朵,成群结队的海鸥停留在她们的快艇上。
苏绵绵忍不住伸手去摸海鸥的羽毛。
通体雪白的鸟乖巧地伸头供绵绵抚摸。
手心的触感柔软,她忍不住笑了。
海风将洁白的裙摆吹得飘起,谢与淮用手机将这一幕定格:“老婆,我以后再忙都陪你来旅游。”
回到酒店,苏绵绵拿手机翻国内的新闻头条。
自她走后这些天,谢与淮带她在各个海岛游玩,体验各种奢侈项目。
即使宋柏相比于尹剑来说更得民意,她还是有些担心竞选结果。
宋柏做市长的那些年,政绩卓越,帮助贫苦百姓脱贫脱困。
竞选,是她最后的机会。
下次再想离开,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新闻头条里,各大热搜被霸榜的是尹剑的剑走偏锋。
#尹剑标榜自己是反女权主义者#
#尹剑宣布,一旦当选总统,便要废除女性家族部#
H国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将近百分之九十的男性反对或不支持女权。
尹剑这一招为的是搏得年轻男性的选票。
果不其然的,各大热搜被尹剑的拥护者给占领。
早在三月十日,大选就已经尘埃落定。
国民力量党的候选人尹剑,以0.73%的微弱票数优势,战胜共同民主党的候选人宋柏。
再过几个月,尹剑将要入驻青瓦台,执掌政局。
这一招,虽胜之不武,可到底还是让尹剑和李在敏胜出。
苏绵绵手颤了颤,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温川的下场。
今天是三月十一号,昨天大选刚结束。
谢与淮重回大势,宋柏和温川会被如何对待?
她有些慌乱,去搜索谢与淮的名字。
新闻头条里,全是谢与淮的洗白贴。
他们用模糊时间概念的春秋笔法,将谢与淮摘得一干二净,过错尽数推给了已经逝去的金海英几人。
谢与淮爱妻的标签反而让更多的网民知晓。
曾经完整的证据链,撤的干干净净。
不断地还有小号在发证据链,那些小号很快就会被封禁。
“绵绵,你在看什么呢?”
苏绵绵慌忙将手机关上,男人已经贴了上来。
他自问自答:
“是大选吗?尹剑胜出,但我以后都不会掺和了。我只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夫妻生活,就像这些天这样。”
“你还会伤害别人吗?”
“不会,我怕你讨厌我。绵绵,你不让我做的,我都没做。那些赔偿款,我在昨天也全部给了那些工人,甚至每人多给了十万,还送了一些营养品过去。我是真的想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