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鬼火少年开着机车在人行道上飞驰离去。
温川僵在原地,粗糙的手掌心中白嫩的肌肤肤若凝脂。
心跳加速,他连忙松了手,倒退半步:“苏小姐,抱歉,刚刚情况危急。”
苏绵绵抬头看他。
温川很高,比谢与淮的个子还要高些。
她需要仰着头才能完全看见他的脸,阳光笼罩着他,绵绵微启唇:“还得谢谢上校才是。一直没找到时间感谢你,以后上校要是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也可以来找我。”
温川微点头,轻声说:“好。能留下苏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
两人加了微聊好友,回去以后,苏绵绵发现温川的画布账号关注了她。
用的是小号,能发现是温川得益于他发布在作品里的绚烂景色。
他好像很喜欢大自然的景色。
温川,一直都是一个很热爱生活、心系国家的人。
八月,酷暑,蝉鸣声不绝,栀子花飘香。
苏绵绵成了一个学习博主,在短视频里分享着自学的一天。
从早上六点谢与淮离开以后,一直学到晚上十点谢与淮回来。
中间吃饭、上厕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每天这样高强度、高效率的学习,配上财阀夫人的头衔,吸引了无数人来关注。
所有人都觉得,已经身处在那么高的位置上,每天躺在床上都可以挣很多很多钱,何必还要这么辛苦的搞事业?
尤其是豪门里的妻子,只需要给自己的财阀丈夫洗手做羹汤、照顾好丈夫的生活起居,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亦或是一朵附庸的美人菟丝花不就够了吗?
强烈的反差,让她涨粉到了五百万。
绵绵想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近两个月,她一直在学的是律法。
也是因为这样的分享日常,偶尔谢与淮白天在家的时候,不会在面对摄像头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她一直在等,耐心地等一个契机,将互联网作为一个可以发声的窗口。
苏绵绵没有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两个月来一直都是全天无休。
早上,谢与淮刚走,直升飞机停在了别墅顶层的停机坪。
巨大的螺旋桨的声音轰鸣,她没有在意,继续学习有关于儿童权益的律法。
“砰!”
身后巨大的声响让整个房间都跟着颤了颤。
苏绵绵关闭摄像头。
她转身,房门被破开,手持枪的保镖忽然闯入。
在人群的簇拥中,她望见了一个头发白了大半,但依旧精神气十足的老人。
老人双目浑浊,鹰隼般的眼眸扫视着她带着浓浓的不屑与高傲,一如谢与淮曾经望着她的眼神。
“这就是他费尽心思都要藏着的女人?老头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原来也不过如此。就这么个货色,也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思?”
谢嗣拄着拐杖,话里话外全是嫌弃。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多年,见识了太多太多的美人,尤其是五官浓艳度高的西欧美人,更能让人眼前一亮。
通体雪白的肌肤,明艳的五官,金发蓝眸,不比眼前这位寡淡的要好看?
谢嗣暗暗感叹,年纪大了,猜不透小年轻的口味和心思了。
苏绵绵站起身,恭敬地问:“您是?”
她大概也能猜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谢与淮的爷爷,谢嗣。
结婚以来,谢与淮没有带她见过谢氏族人里的长辈。
她猜到,这场婚事是谢与淮扛下了天大的压力强制执行的。
不顾亲人的反对,不管外界的声音,也不过问她的意见,一门心思只想先将她锁在这里。
二人的结合,门不当户不对,遭到了全世界的反对。
这几天,她也曾偷偷看过画布书法视频底下的评论。
大半都是攻击她的,不堪入目。
有的说她身份低微,配不上H国的第二大财团,有的说她不知道被多少人,就是校园时代里的公交车,有的说她空有美貌,迟早还是要被扫地出门的......
明明这场婚事也非她所愿,她却承受了空前的辱骂和责备。
互联网没有记忆,所有人都忘记了谢氏本也是霸凌她的人之一,甚至她的评论区里还在广为流传着她的视频。
【有视频,需要的丝+我。】
【身材很火辣,还是财阀会玩,已经看过了,无偿分享给大家,关注我。】
【视频还有人没看过吗?确实很漂亮,身材很正点。】
【谁还没看过财阀夫人,私我。】
......
谢与淮向来都是这样不顾死活的要达成自己的目标。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老头子我是谁,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吧?苏小姐占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也坐够了吧?该有的名声你有了,想要拥有的金钱,我孙儿也给了。你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照顾我孙儿的起居也就罢了,竟然还抛头露面,惹人议论。苏小姐,你们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女人,就这么渴望在网上寻求认同感吗?你这个儿媳妇,我不认。”
谢嗣说出来的话很刺耳。
他被人群包裹着,恍惚中,苏绵绵仿若看到了谢与淮曾经的影子。
也是这样高傲的不可一世,做出上位者对下位者鄙夷的气势。
她没什么反应,点头承认。
谢嗣面露古怪。
他走上前,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支票轻飘飘的甩在了绵绵的脸上,落在毛毯上。
“赏你的,算作被我孙子睡了一年的补偿。本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拿了钱就滚。”
苏绵绵弯腰,捡起地上的支票。
她展开,上面标着五个亿。
她自嘲笑笑。
兴许是在有钱人的世界待得太久太久了,连对五个亿都没有那么大的震撼了。
她是从最底层爬出来的,奶奶教育她的她从来不敢忘记。
五个亿,奶奶要摊多少张煎饼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呢?
一辈子都不能。
谢与淮在她的名下购置了十套房产和两辆豪车,普通人一辈子的呕心沥血才能买一套房,她却只需要傍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苏绵绵眉眼微垂,将支票攥在手心里。
她想了想,说:“您把我送出国,我拿着这五个亿,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谢嗣僵住,手里还捏着未来得及丢出去的支票。
竟然,这么容易。
他多看了一眼眼前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又素又白,和他们这个被金钱和权力堆满的世界,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谢嗣答应的很快:“可以。我把你送出国,你记住你自己的承诺。”
苏绵绵点头,乖巧地站在谢嗣的包裹圈外,已经做好了随时就走的准备。
谢嗣再次古怪地看着她:“你什么也不带吗?”
苏绵绵摇头,将手机丢在了房间里:“不用带。”
这里本就不属于她,也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的。
谢嗣领着一大批人上电梯,来到停机秤,带着苏绵绵上了直升飞机。
飞机起飞,翱翔在蓝天,穿梭在云层。
她往下看,曾经偌大的别墅在视野里一点点的变小,最后化为一个小黑点。
洁白的云朵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坐的还是富豪的直升飞机。
她望向窗外,心里想:谢嗣和谢与淮谁能赢呢?
对于这一次的逃离,她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初次逃离时的激动。
人果然都是习惯性的动物,她竟然已经适应了被锁在那座别墅里的生活。
逃不逃的出去,她都要活出自己的色彩。
飞机停在不知名海岛的欧式古堡里,雨林丛生,鸟鸣撕裂。
“苏小姐,明天我会派人把你送到M国。”
“我想去华国。”
谢嗣意外地看了一眼苏绵绵:“也可以。华国他的手确实是一点也不能伸到。明天飞机落了地,会有专人帮你把支票兑现的。”
“好,谢谢。”
苏绵绵住在谢嗣安排的小房间里。
房间在五楼,将外面的全貌一览无余。
数不清的穿着清凉的美人在草地上奔跑,打闹。
各式各样的都有,热情奔放、古典收敛、柔情蜜意、娇俏可爱......
有些甚至不能用清凉来形容,可以说是身无一物。
而在浏览器词条里尊贵无比,曾经作为第二大财团谢氏的掌门人,刚刚还表现得儒雅正式的长辈,扑到了美人们的怀抱里。
他将自己眼底的兽欲暴露彻底,完全没有了幼时在电视里看到的正派。
清晨的朝阳明媚,外面的草坪宽阔,保镖们驻守在海岛各个角落。
谢嗣就这样将美人扑倒在地,进行着最原始的运动。
她没有看这些的心思,缩在床角,看桌子上的书。
书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是老式杂志。
古堡里的佣人敲响门,送来了早饭。
佣人是金发女郎,只遮掩了重要部位,身材吸睛。
早饭放在了桌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她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粥。
没过一个小时,古堡外传来了枪声。
苏绵绵往窗外看去,谢嗣慌不择路地穿衣服,在枪林弹雨中往古堡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