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淮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同时惊动了谢远和谢嗣。
谢嗣凌晨三点从度假岛赶回来。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紧锁着眉头:“谢与淮,你瞧瞧你那个鬼样子!”
“爷爷,您别生这么大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不生气?我今天才知道,你为了一个煎糖饼的姑娘做出了这么多荒唐事。你难道要走你那个不成器爸爸的老路吗?我辛辛苦苦的培养你,你就这么糟践你自己的身体?”
被分离的皮肉用弹力绷带适当加压,谢与淮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眉眼低垂:“爷爷,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玩玩罢了。”
“玩玩?玩玩你玩这么大?公司才交到你身上没有多久,你就闹出这种事情?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媒体们发出来的消息。六月中旬,你要和你那个糖饼姑娘结婚。亏我当时以为你是为在谢氏立威才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和林茉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下个月就去把婚结了。”
谢嗣气急败坏,望着孙儿虚弱的脸,满是愤恨。
他绝不能容忍谢氏集团继承人有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妻子。
“爷爷,我不想通过联姻来巩固势力。凭借我自己的能力,谢氏也能发展的很好。”
“不想?容不得你想不想!你的能力,确实能将谢氏发展的很好。但是,有一个好的妻子,谢氏才会发展的更好。谢与淮,你要是再为了那姑娘寻死觅活,把自己折腾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立马就去把那姑娘丢到公海里喂鱼。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是整个谢氏的。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上哪儿再去变个活人出来?”
谢嗣恨铁不成钢,却也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谢远为了谢晟的事情和他闹翻了,他还需要倚仗这个孙子才能安享晚年。
“爷爷,我知道了,让您老担心了。”
公司的事情没完全交接完毕,谢与淮表现得十分乖巧。
谢嗣态度稍稍软和。
他撑着拐杖坐在床边,布满褶子的手轻拍少年的肩膀。
“你的心情,爷爷能明白。你自幼没有爹妈照顾,儿时受了这么大的苦,好不容易有个女子将你放在心上,你自然是对她爱的深沉。而今,错误既已经酿成,证明你二人并无相知相守的缘分,何不就此放手。你与LG集团的林小姐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若你实在想与那个煎糖饼的在一起,养在外头也不是不可以。
老头子我,也不是非要棒打鸳鸯不可。你喜欢这个女孩儿,没问题。做男人的,哪一个不是这样?家里一个,外头无数个。你本本分分的把林茉娶回来,让咱们第三财团变为第一财团,想娶多少个也是任你挑。”
“爷爷,我明白了。”
“你把爷爷说的话听进去就好。这男人啊,情爱是最不重要的。你想想,如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男生,你还能将她这样强行绑在身边吗?定然是不能的。孰重孰轻,我的孙儿,自己理应明白。”
谢与淮点头附和,没将谢嗣的话放在心上。
其他人千好万好,他也只要苏绵绵一个。
“好好休息,你爸爸要是来看你了,别说我来过。”
谢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谢与淮习以为常,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的夜色。
凌晨三点,医院对面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他心情烦躁到极点,给杨奥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通,传来杨奥迷迷糊糊的声音。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老爷子怎么知道绵绵的?”
“林小姐之前来查过的,应当是林小姐和老先生说的。林小姐还将可能与您定下婚约的消息传给了媒体。”
“混账!”
“少爷教训的是。”
“老爷子买了回去的票吗?”
“没查到记录。”
“你先回去睡觉,醒了以后在别墅五公里内全安上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
谢与淮挂断电话,倚靠在床上,庆幸提前增加了别墅的防护网和安保人员。
谢嗣手段肮脏下贱,偷偷处死谢晟和姜冉后,怕谢远报复因而栽赃给他。
如今谢嗣虽已年迈,难保不会像从前那样故技重施,处死绵绵。
他要提前做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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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号考研那天,许秀清还是来考试了。
她不读研究生,打算考试通过后,挂名在汉城大学以提升学历。
不用到校上课,三年后直接发放毕业证。
苏绵绵跟她一起前往汉城大学参加考试。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阳光大好。
校园花坛里的月季盛放的红火,娇艳欲滴的花瓣缀着昨夜的露珠。
参加考试的人很多,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
许秀清有些紧张,抱着绵绵的胳膊,手微微颤抖。
“绵绵,我好担心我考不好。”
苏绵绵握住许秀清发颤的手,轻声安抚:“没事的,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过,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寒窗苦读这么久,真到了这么一天,苏绵绵反而放松了下来。
每个考场安排了三个监考老师,考生与考生之间的距离很远,远到后排的学生无法依靠视力好的优势偷瞄到前排或者周围学生的试卷。
考场里的时间是红色字幕的电子屏,选择题用的是涂卡模式,避免了个别考生可以通过笔画来判断出别的考生填的是ABCD的其中一个。
桌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矿泉水瓶剥去了外衣。
苏绵绵坐在第一排,监考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窗外枝头的雀鸟在报喜,唤个不停。
铃声响,绵绵准时答完题。
考生们作伴对答案,苏绵绵去门口等许秀清。
她考试向来不对答案,考完一门丢一门,以免影响下一门或者考后的心态。
校门口人来人往,她挤出人潮,找了一家炸鸡店等着考下一门。
炸鸡店挨着一个破败的居民楼,居民楼空荡荡,铁闸门摇摇欲坠。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秀清的声音从死胡同里传来,绵绵心一颤,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
她操起卖章鱼小丸子摊子的大火钳,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黑影闪过,有人比她更快。
比她先一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