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鹿儿早就溜出了城主府,幸好可以啃娃,她也省了要面临这种难缠的场合。
订单号扫过了,以后有的是不难缠的话题聊。
木耳兄微简震动后,背着她小声嘀咕,清冷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亮光。
看他一脸春风的模样,加上他的回复,不是嗯,就是好。
想来是不好意思让她听到,或许是个气管炎,如此甚好,她也替这未谋面的嫂嫂安心。
她将微简呼出去:“大师兄,我们正在无名城城主府,你们快到了吗?”
“哎,七师妹呀,啊,是这样的。”元子参支支吾吾道,“这城郊哪,还有些残留的魔气,我们扫荡完再来找你,这两天忙,你就别催我了啊!”
元子参正绞尽脑汁,回头看见众师妹和师弟给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需要我们前去帮忙吗?”
“不必了,就一小波小魔鸡,斩几下就断气了!我不跟你说啦,斩鸡去咯!”微简那头格外兴奋。
微简猝不及防挂断。
还是头一回听到大师兄斩鸡都如此兴奋,莫不是战斗鸡?
同样兴奋得还有在夸赞声里无法自拔的黑仔。
“娘亲啊,儿大不由娘。“
”城主太热情了,非得留我看这人间烟火,我多留两日啊!”
“鹿儿妹妹,我去看着这个小兔崽子!”君无战脚步像是一阵风,轻盈却又不失有力。
“仙子,我带你去客房休息?”城主夫人从一侧喜盈盈过来。
左右大师兄这队也得两日,熊孩子贪玩能理解。
胡鹿儿无奈道:“有劳夫人了。”
南山边景致一山套一山,就连这院子也是一环套一环,曲曲折折的回廊绕一气,城主夫人这才将她安置在最后头的客房。
这里间倒是个雅娴的好地,到处流觞曲水,难得清静,胡鹿儿也安歇了两日。
“仙子,明日一早城民们自发为你们组织一场欢送宴。”城主夫人送来一大批新鲜的灵果和各色糕点,向她眨了个眼便退出了。
总共打了十八城,参加了十八场欢送宴,大约又是一场寻常的活动。
这话若是那四大宗听见了,都得沉默,宗门几百年的,上千年的,加起来都没有十场欢送宴。
第二日,天边第一道霞光铺满半城。
即便距离祈谷坛有些遥远,也能听到纷纷攘攘。
顺着声音走去,越发喧闹。
祈谷坛位于无名城的中央,是一片空阔的广场,专供于祭祀、大型活动所用。
乌泱泱的人群将祈谷坛围了水泄不通。
“娘亲,快来这里。”人群中央的台子上正是城主与黑仔。
“无名城更名仪式开始!”城主气沉丹田,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场下不少城民敲锣打鼓,操起家里能发声的器件哐哐一顿敲。
“这还是从爷爷传下来的鞭炮,捂了几十年了,还没机会放出来!”
不知谁呼了一句,接下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响。
这一波下来,各个都是激动无比。
台子中央一块红布盖了个大型物体,约莫有三米高。
“有请仙童揭幕!”城主喜气洋洋道。
一阵拳风呼过,红布掀开,正是一块四方的巨石,石头打磨得透亮,浅灰色中透出银色光泽。
巨石上刻着三个大字“仙童城”。
“这是无名城的心意,这座小城许久没有发生喜庆的事情了,也没有深厚的历史,十八线城市排名都挤不上,这下好了,仙童来过,我们也有光啦!”城主解释道。
城民们纷纷仰望着巨石和黑仔,有的感慨,有的赞不绝口。
“太好了,那个十八线城市总嘲笑我们没有出过名人,他们就知道摆几个臭铜钱,我们把仙童名字挂城门上,这下谁还敢说我们没有名人名事!”
“对,以后你们可要常来看看呀,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黑仔一时荣耀感兴起,大白牙都快亮到后脑勺了。
这是莫大的荣誉,黑仔急需得到世人的认可,才能重新做人,此次欢送宴确实用心了。
胡鹿儿还未从喜悦中拔出来,人群迅速散开,留出中间一条宽阔的大道。
一排少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托盘上前。
黑仔将她推至中央的巨石前,笑得无比灿烂:“娘亲,都是城民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
城主招了招手,一块大屏风移至她的身后,屏风上绮阁云霞满,芳林草木新。
画上有一抹女子的剪影,身形和她的一模一样。
剪影采用的是浮雕形式,缀满了金银色的波纹,朝阳映照之下,剪影都像上了一层晖光,一看就是黑仔出品。
屏风上面字迹笔走龙蛇,写着“韶华初笄梦桃李”。
“仙子,这及笄礼是仙童和君道友提议的。”
城主夫人在前方一侧扬了扬手:“仙童城无力送出什么宝贵的物件,但能为你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这心也安了。”
胡鹿儿楞在台中央,不知该说什么,这天是原身的生日。
修真界一心向道,根本不注重凡间的仪式,古往今来,修士只在入宗前达到十五岁的才能在凡间感受这一仪式。
当初胡夕月的及笄礼,原身都不能出席,偷偷躲在人群后面,感受喧闹和一众弟子的无脑捧场。
及笄礼结束后,她还特来原身前面抖存在感:“无父无母的,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你若还想在胡家呆着,就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原身拍了拍身上日积月累的铁屑,诚恳的回复了句,我知道了。
作为现代人,十八岁只有少数有实力又被爱的少男少女才有成年礼,她自然没有。
泪水像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背过身,脑子里一幕幕黑仔挡在前面,后头有木耳兄护着的画面划过。
但这有些社死,她赶紧收敛了情绪,这才转过身来,眼睛里亮晶晶,像含着星光。
仙童城最高贵的人物便是城主了,他自告奋勇担起了正宾。
第一道便是开礼,城主一番高声吟诵后,她凭着原身的记忆,以盥洗手向台下眉开眼笑的城民宾客行了一个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