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被那四人追杀呢?”胡鹿儿好奇道。
柳折烟绣眉一拧:“这四人太可恶了,他们专门堵在路上,看到修士就截杀!”
“你是说,他们堵在去修真界的必经之路上,但凡是未来的竞争对手,就先下手为强。”胡鹿儿嘲讽一笑。
“可不是嘛,那些世家子弟都坐飞舟去,飞舟自然是有长老护送的,他们不敢打世家的主意,只有我们这些穷散修才会爬山过去,他们就敢在我们身上下毒手!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柳折烟一拳砸到了地上。
阮竹青沉默了,他才不是穷散修。
胡鹿儿也闭嘴,说的不是她,她不穷,明天开始一定要多薅点材料。
去了修真界,若是混的不好,就开个器修技术学院,她要发家致富!
“他们还想要我伺候,真不要脸!”柳折烟越想越气。
这姑娘性子直爽,没有任何顾忌,遇到这种事也不像印象中古代女子那般难以启齿,有的受害人还会自惭形秽,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个世界还挺开明的,想必也不需要在此事上过多安慰。
“对了,你们是怎么救下我的呀,”柳折烟仍然有些不相信,“抱歉,之前我听人说木灵根的修士对战其他系,都处于下风,可是我方才看见明明不是这样。”
“那你刚刚看我,帅不帅?”阮竹青一下就来劲了。
“帅呆了,我在火坑里,看见你砸了个烧饼,那个带头的,脸都绿了!”柳折烟咯咯地笑起来。
“那你看到后来我的旋风吗?”阮竹青继续问。
“没有,当时我跑了几个时辰,灵力都耗尽了,看见他们都追你去了,实在支撑不住,就昏倒了,太可惜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柳折烟摇摇头,又盯着阮竹青,一眨也不眨。
“当时我双腿悬空,两个贼人在两边抢着来抱我,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于是我果断又机智,当即就一个旋风横扫就推开了……”
阮竹青看着眼前的小迷妹,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上蹿下跳演示个不停,“最后他们被我甩得嗷嗷叫唤,难舍难分!”
“可惜你没看见,他们被我抛弃后,看我那眼神哀怨……”
柳折烟听得一惊一乍,手里的烤肉吃得格外得快。
阮竹青嗓子都冒烟了,又抄起碗吨吨喝了一大口。
“我只听过飞舟,这飞毯若是被世人知道,怕是又会掀起惊涛骇浪吧?”柳折烟惊奇道。
“可不是嘛,这是胡妹做的,她炼器很厉害哦!”阮竹青忍不住赞叹。
“每个人都是一颗种子,有着独特的天赋,只要擅长挖掘,加以培养都会惊艳世人的,我只是正好会炼器而已。”胡鹿儿不置可否。
柳折烟若有所思,点点头,阮竹青内心漾起波澜。
他的木灵根会开花吗?他真能有惊艳的一天吗?
“后来呢?”柳折烟好奇道。
“讲到熊大工具人部分了,你说吗?”阮竹青可不想抢功。
“你讲的挺好的,你来吧!”胡鹿儿摇摇头,看着二人,一个眼神里不再畏缩,神采奕奕,一个义愤填膺,性情豪迈。
山风寒凉,拂过火堆都暖和起来,她砸吧着青梅酒,修真界真美好!
柳折烟听到了那四位被封印在洞里,越发钦佩了:“木灵根,也能把四个火系修士玩得团团转,还是十阶的,你们太厉害了!”
“常人总说木灵根是废灵根,说久了,木灵自己都觉得自己废,如果真的弱,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强者根本都不会看木灵一眼,又要看又要贬低,背后定有不可明说的目的,这在我们家乡那,就叫PUA。”
胡鹿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废,她很享受现在的一切,她只需要了解自己是什么种子。
柳折烟又陷入了沉思,阮竹青不是第一次听她说新词汇了,默默记下了劈忧哎三个字音。
“打破PUA的第一步,就是别人看不上你,你就让他忍着!”胡鹿儿继续说道。
“对,别人若打你,你就打他!”柳折烟抬起碗,碰了碰胡鹿儿手里的碗。
三人又摇头晃脑地喝起来。
“阮兄,你的本命魂器是这个竹笛吧?怎么没见你用过?”胡鹿儿靠着石头有些微醉。
柳折烟脑袋搁在她双腿上,听到声音也好奇地探头看着阮竹青腰间的挂件。
阮竹青盘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脸上红扑扑的,借着酒意,他摸了摸竹笛,停了几秒:“罢了,你们想听我吹吗?”
柳折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头都点歪了,明显也醉了。
她听见阮竹青声音突然没了气势:“别人都说我吹得不好呢?”
她立马大声说:“刚才胡妹不是说了吗?别人说你吹得不好,你就让他忍着!”
阮竹青听到后,昂起头,挺起胸,把竹笛横在唇边,双手姿势优雅,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
呜哑呜哑……
胡鹿儿身子立马一直,柳折烟也垂死病中惊坐起,二人面面相觑,迅速捂紧耳朵。
这声音简直了!一腔呜咽,断断续续,似是老妇人抽泣,不停地边哭边絮叨。
随即心情格外悲戚,像看见了老妇人悲惨的一生。
阮竹青本来也怕尴尬,但是方才二人的话让他醍醐灌顶,索性闭上眼睛卖力地吹,似要把十几年被嘲笑的苦闷都吹出来。
嘛啦孤寡……
享乐二人组,一个趴在地上颤抖着往外爬,一个头也不歪了,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地流,双肩哭得一耸一耸。
她们很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醉死在地上?
现在酒意都赶跑了,只有清醒的苦涩,呼吸都是孽苦孽苦滴,越苦内心越痛。
胡鹿儿感觉神魂都在震颤,她像看见了六月飞雪下,老妇人一身污渍蜷缩在地,她尖厉嘶哑的声音如同在黄莲水里泡过。
这乐声,差点没把她俩送走!
她勉强支起身子,抄起树枝,朝着装瞎的某人抡过去,然后她倒在旁边睡过去了。
柳折烟抬起扑簌簌地脸,眼泪模糊,看也看不清,只觉得瞬间安详了,也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
胡鹿儿醒来时,看见阮竹青一脸懵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