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
现在逃离的话，只有门外的小婢女能发现白颜臻这个黑衣人，小婢女又看不见她样貌，对她影响不大。
白颜臻离开前顺手将书案上的一份文书藏进了衣襟内。
方才检查书房时，她发现放在所有卷宗最上面的一份文书正是负责此案的刑部杨芷淇递交给钟离莜南的文书。
既然来此一趟，白颜臻不想空手而归。
白颜臻轻轻打开距离婢女最远处的一扇窗户，然后一个轻盈翻跃从书房内飞跃而出。
尽管白颜臻的脚步很轻，但婢女的余光还是瞥到一抹黑影从书房内飞出。
但是紧接着当婢女转脸看向黑影的方向时，白颜臻已经飞身至房梁上在夜色中直奔钟离青青的寝殿。
婢女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侍卫赶来钟离莜南的书房后，她的死讯也很快传遍宫中。
白颜臻回到钟离青青的寝殿，立刻将自己顺来的文书打开查阅。
文书中提到林清郡主的母亲菱王爷本人并未在空明山，而是潜藏在皇城中伺机准备谋反。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真是菱王爷与林清郡主所策划？
现在凤翎女帝的子嗣只剩下钟离青青，这个最不受宠的公主。
凶手若是她们母女好像也很合理。
正当白颜臻思索菱王爷与林清郡主究竟是不是真凶时，凤翎女帝身旁的女官突然来到寝殿传召她觐见。
白颜臻心知肚明凤翎女帝为何要召见她，当她来到凤翎女帝的寝殿面见女帝时，明明彼此不想见的时间才两日，凤翎女帝看上去要比两日前憔悴许多。
她背对着白颜臻，目光集中在一个陈旧的木盒子中若有所思。
几日之内痛失两位爱女，折换成任何一位母亲应该都会心如刀割。
“陛下。”白颜臻作揖行礼。
凤翎女帝听到白颜臻的声音，转身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女帝看向白颜臻的眼神中既清冷又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悠南死了。”
女帝声色低沉且无力，白颜臻看出她在强撑着自己。
前有两位女儿的暴毙，后有菱王爷随时造反。
白颜臻暗思若是自己身在其位，现在肯定早就慌了神。
果然能够成为帝王的人终究不是普通人。
白颜臻虽知道钟离莜南已死，可她毕竟是被禁足在寝殿的人，所以这一刻她只能佯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惊呼：“什么！长姐死了！”
“太医已经查验了像是睡死过去，死因不明。”
凤翎女帝的视线一直落在白颜臻的脸上，这股视线盯得白颜臻好像被上刑一般。
“陛下，您这样看着我，是怀疑是我杀了长姐？”
凤翎女帝脸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自然不是，我知道你连杀个兔子的胆子都没有。”
“那……陛下为何这样看着我？还连夜选我来陛下您的寝殿？”
凤翎女帝缓缓走进白颜臻，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片刻：“你到底像谁！既不像我也不想他！”
话音落下，一滴眼泪从凤翎女帝的眼角溢出。
“您说的他是洛州辰，我生父吗？”
“你真的很不像他，他是一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人，而你不是，如果有一天朕薨了，你该怎么办。”
她这是害怕菱王爷造反成功会杀了钟离青青吗？
白颜臻瞬间有点同情眼前的凤翎女帝，身为母亲她的遭遇真是雪上加霜的悲惨。
“我能保护自己，我不是说过吗？我可以找出那个躲在后面杀害两位姐姐的凶手，是您不相信我将我关了禁闭。”
白颜臻暗思也许现在是个好时机，可以让凤翎女帝将调查的权力全全交予她的手上。
“你？”凤翎女帝冷笑：“你不被别人加害已是万幸。”
“既然现在您只剩下我一个女儿，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就是因为我只剩下你一个女儿，所以……”凤翎女帝声音哽咽，她停顿片刻再哽咽道：“所以我希望你活着。待会我会派我的暗卫将你送出皇城，以后天高海阔任你遨游，反正你一向都觉得这皇宫是束缚你的牢笼。”
“原来陛下您大半夜召唤我前来，是想送我走。”
白颜臻望着眼前的女帝，心里有种吃了发苦的酸枣感觉，酸酸涩涩还带着一丝苦。
好不舒服。
“对，送你离开，今日一别，你我母女二人此生不再相见。”
凤翎女帝温热的掌心缓缓附在白颜臻的脸颊上，母亲对于孩子的那种不舍、疼惜跃然而出。
“您爱我的父亲吗？”
白颜臻不合时宜的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因为八卦，而是这一刻她将自己当作真正的钟离青青，她觉得这是钟离青青一直都想寻得答案的问题。
凤翎女帝哑然，她的眸光渐渐温柔，神色似在回忆。
良久：“爱。”
“我已经见过他了，我知道您将他囚禁在碧水殿中，让我们父女终身不得相见。”
凤翎女帝丝毫不感意外：“我知道你们见过面。”
“是欢儿吗？”
白颜臻想起欢儿是凤翎女帝赐给她的贴身婢女，果然欢儿真是一个人形监控器。
“她只是在履行她的职责。”
“好，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不会走。我不止不会走，还会找到杀害姐姐们的凶手，并且帮您解决菱王爷的造反之举。”
白颜臻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