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涧山中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书院时,晨醒的钟声也随之响起。
经过了一日的大雨滂沱,书院四处都是被雨水击落在地的树叶。
钟声入耳,白颜臻睫毛微微耸动缓缓睁开双眼。
一夜的高烧虽已退去,可也带走了她的气力。
“醒了。”
白颜臻看向站在床边的穆伯尧点点头:“嗯。”
“还难受吗?”
“好多了,就是感觉有点累,”说话间,白颜臻感觉自己的右手臂有些许酸麻,她用左手轻柔着右手臂嘟囔着:“怎么发烧过后还手臂发麻?”
穆伯尧视线落在白颜臻的右手臂上,口虽无言,但思绪已经回到了夜里两人相拥的时刻。
后半夜时,白颜臻好几次蹬着被子想要冲破被子的束缚。
穆伯尧不想再与她零距离贴近,于是一直阻止着白颜臻的蹬被行为。
白颜臻一直困在被子里,所以长时间保持着右侧躺的睡姿,这才导致她因为长时间地压迫血液不流通而酸麻。
随着按摩,白颜臻右手的酸麻感渐渐缓解,脑海中也逐渐出现一些好似幻觉的画面。
漆黑的厢房、阴冷的空气、质地偏硬的木质床榻上,她和穆伯尧零距离地贴在一起。
那种温暖的触感好像是真实的,又好像是虚构幻想的。
这些画面陆续出现在白颜臻脑中。
她余光轻瞥穆伯尧的方向,心中疑惑为什么自己脑海中会出现这些画面。
难道是因为她喜欢穆伯尧而产生的幻觉,那些画面都出现在梦中?
如果真是梦,那也太羞耻了吧!
白颜臻脸色不由控制地出现窘色,心中暗自批判自己是个大色女,不只想和穆伯尧强行制造CP,还想那些羞羞的事情。
断断续续的不完成残余画面中只有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那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梦见更羞耻的画面?
白颜臻越想越羞耻,她好担心自己的梦比现在的记忆还要不纯洁。
穆伯尧看着白颜臻一动不动呈发呆状,还以为是高烧又反复了,立刻弯腰将掌心附在白颜臻的前额上。
确定体温正常,这才放心道:“你在想什么呢?”
白颜臻感受着来自前额的温暖掌心,心中惊呼:这不就是梦中的感觉!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白颜臻像是触电一般逃开穆伯尧的掌心,从床榻上一跃而下。
由于速度太快,再加上她昨日自晌午到现在都未进食,还有高烧的连夜席卷,导致跳床而下时一不小心因为腿软从床沿上摔了下去。
“砰……”
还不等穆伯尧搀扶白颜臻起身,闻之听到这声响后立刻敲门大声关心问询:“少爷,您怎么了?我可以进来吗?”
“我没事,你……”
白颜臻吃痛地捂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蛋,正想让闻之进来,但是看着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于是再开口:“你等一下再进来。”
“是,少爷。”
白颜臻正要从地上站起身,腰间多出一双结实的手臂,而后她腾空而起被穆伯尧抱到床榻边。
穆伯尧将白颜臻安放好后,才又重新站到一旁:“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谢。”
此时窗外的天空彻底明朗起来,时不时传进厢房内的鸟鸣声让这两人此时的气氛显得不算太尴尬。
“那个……我要换衣服了……”
白颜臻用蚊子大小的声音提醒穆伯尧该转身了。
“嗯。”
在这过分安静且暧昧尴尬的气氛中,白颜臻将男装换上。
来此三日了,可男士的发髻她还是完全梳不利落,没办法只好将闻之唤进房中。
闻之进入厢房,看着面色总算恢复了点红润的白颜臻,在脸上持续了一夜的焦急担心终于散去。
“小姐,您烧退了吗?身体恢复得如何?”
“烧退了,没什么事了。”
白颜臻指着自己散落在后腰的长发:“还得让你给我梳一下发髻。”
“没问题啊,小姐您坐好,闻之这就帮您梳理。”
“嗯。”
白颜臻坐在床榻边,闻之给她梳理发髻时,她的余光还是忍不住驻足在穆伯尧身上。
高烧的一夜结束,白颜臻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磁场有种莫名的变化。
她自问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吗?
“小姐,梳好了。闻之再给您的发髻上戴一根白玉簪子。”
闻之的声音打断了白颜臻的各种胡思乱想。
小姐,少爷……
这两个性别各异的称呼在闻之口中转换,白颜臻现在看着不远处铜镜中自己男装的模样,心中好奇韩景怡在青山书院这两年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