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进到吴力的办公室，发现他依然在沉思。
“吴支，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
“我不关心那些事，咱们继续讨论下一步的侦查思路，看看咱们有多少胜算。”
“我觉得局长应该已经安排韩大阳在暗中协助咱们，这算是一点胜算。”
“肯定不够，那只是暗渡陈仓，咱们得来个明修栈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蔡强？”
“不可能！成续缘既然已经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肯定是老谋深算，他应该早就猜出蔡强已经被捕。”
“这倒是，成续缘的确没有再用电子邮箱联系蔡强。”
“咱们只能再求‘女神二’帮忙。”
“啊！苏婳？”周正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她，也只能是她。”
“不会吧，吴支，她那么不靠谱，肯定会把咱们仅有的一点胜算全都给整没。”
“你啊，还是个人英雄主义和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作怪，更是不懂变通，完全不了解苏婳。”
“行，我承认，请指教。”
“咱们就是要用苏婳的不专业，还有她那份鬼机灵，让成续缘摸不着头脑。”
“对啊，不按常理出牌。这叫独辟蹊径，更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懂得挺多，还有吗？”
“简而言之，就是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胡说八道！”
“那就是苦肉计，不对，是反间计，让成续缘和李美莉反目成仇。”
“你是真敢想，我看你又想脱警服。”
“吴支，你就直说吧。”
“无中生有。”
“我真没有。”
“我是说无中生有。”
“我什么时候无中生有了？”
周正啊，周正，竟然急眼了。
他此时的大脑依然有点不清醒，这就是他的短板。
“我不是说你无中生有。”
“喔！你是说三十六计中第七计，有则示其无，无则是其有。”
“还有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虚实互变，扰乱敌人，使敌方造成判断和行动失误。”
“继续说。”
“此计的关键在于真假要有变化，虚实必须结合。如果一假到底，很容易就被敌人发觉，难以制敌。所以需要先假后真，先虚后实，无中必须生有。”
“再继续。”
“必须抓住敌人已被迷惑的有利时机，迅速地以‘真’和‘实’，也就是以出奇制胜的速度攻击敌方。等敌人头脑还来不及清醒时，即被击溃。”
“说得好，再继续说。”
“无指的是‘虚’和‘假’。用假想欺骗敌人，但并不是完全弄虚作假，而是要巧妙地由假变真，由虚变实，以各种假想掩盖真象，造成敌人的错觉，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
“学习了，再继续吧。”
“真没有了，吴支，我这还是刚刚在办公室查的资料。”
“算你老实，资料是很好，但必须分解成三步走，这样才有可操作性。”
“不懂，完全不懂。”
“第一步，示敌以假，让敌人误以为真；第二步，让敌方识破我方之假，掉以轻心；第三步，我方变假为真，让敌方仍误以为假。这样，敌方思想已被扰乱，主动权就被我方掌握。”
“请吴支继续指教。”
“虽然此计甚妙，但前提是敌方指挥官性格多疑，过于谨慎，此计才容易奏效。”
“这正符合成续缘的性格。”
“没错！还要当机立断，把握关键点。要抓住敌方思想已乱，甚至是迷惑不解之机，迅速变虚为实，变假为真，变无为有，出其不意地攻击敌方。”
“受教了，学习了，这的确是关键点。”
“别只顾着说，喝口水吧。”
周正赶紧端起已经冰凉的茶水杯，使劲喝了几大口。
“吴支，苏婳毕竟不可能短时间理解这些，咱们还是要具体到细节，一步接一步地告诉她才行。”
“第一步，示敌以假，让敌人误以为真。你先说。”
“成续缘之前的确怀疑过苏婳是卧底，但他现在是否还怀疑，不敢肯定。所以咱们让苏婳继续装，反正她都说自己特会装。”
“怎么装？”
“让她在两个酒吧之间穿梭，继续打探消息，显得很不专业那种。这样成续缘就会误以为真，会认为苏婳肯定不是卧底。”
“第二步，让敌方识破我方之假，掉以轻心。继续说。”
“让苏婳故意露个破绽，这样成续缘就会识破苏婳是装的，继而肯定苏婳是卧底无疑。然后他就会觉得可以掌控住苏婳，而且肯定会有所动作。”
“第三步，我方变假为真，让敌方仍误以为假。再继续说。”
“咱们根据成续缘的动作而制定对策，然后指示苏婳去办，此时她就是执行卧底的动作，但成续缘会觉得她肯定不是卧底，但又不能完全肯定。”
“这个时候，成续缘的思想已被扰乱，主动权就被咱们掌握。咱们当机立断，出其不意地执行收网行动。”
“吴支总结得妙，我还得再学习二十年。”
“又来了，你这幽默感跟木头一样，就是不知道换换。”
“反正我就是表示一种态度，你懂的。”
“不扯这些了，还有一点需要考虑，明白吗？”
“当然知道，要培训苏婳。咱们得看看苏婳是否能执行此计，不能直接用到成续缘身上，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案件直接报废。既然成续缘的情人是突破口，咱们就锁定李美莉，先从她身上入手。”
“那行，如何培训和突破，你找一下老钱，跟她商量吧。”
“没问题，我明天就找她商量。”
“行，现在都该休息了。”
“好，我回办公室睡。”
“我可不能跟你比，我回家。”
“吴支，慢走！”
第二天上午，周正跟钱大姐商量之后，立即让赵一凡和苏婳一起赶到保密招待所碰面。
周正当然不能说出假钞案的真相，依然说成续缘是国际洗钱组织的嫌疑人，而李美莉和冯深很可能是帮凶。
苏婳听完之后，觉得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周师哥，就这么点事，你们还麻烦钱大姐，真是浪费钱。”
“小婳，别总是说钱，钱大姐都在，说正事。”赵一凡赶紧插话提醒苏婳。
“对，对！我得提高觉悟，不谈钱。不对，只能谈钱，他们是涉嫌洗钱。”
“小婳，什么都可以谈，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周正只能赶紧打圆场，可不能得罪她。
“周师哥，那个李美莉就是个傻妞，对付她，简直是掉价。应该让我直接用那个什么计啊，直接对付成续缘。”
“是无中生有之计。”周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你和钱大姐刚刚说得太复杂了，其实就是忽悠，我很在行。再就是装，我特会装。”
“行，你是既能忽悠，还特能装，真优秀。”
“周师哥，我可是本市第一卧底，一凡说的。”
“一凡更优秀，他真会跪舔。”周正一时急躁，竟然说漏了嘴。
“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干了。”
苏婳的确是真生气，周正瞬间崩溃，赵一凡脸色煞白。
“小婳，不许这样，你可是警察家属。”钱大姐赶紧接上话茬，说的话很有水平，一语中的。
“对啊，我不能跟周师哥一般见识。”
“谢谢你，小婳，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咱们说正事。”
“赶快说，别耽误我晚上去酒吧赚钱。”
苏婳又提钱，三个人立即面面相觑，但没人再敢反驳。
“行，我现在就说。”
“不行，我去隔壁房间上个洗手间。”
苏婳说完，起身便走出房间。
三个人都只能苦笑一下，而且只能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