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正找小朱一起商量，决定对郑芊上更高级的手段，包括对她的家里实施监听。
“周探长，根本没有意义，现在很少有人用固定电话。”
“对，小朱，你说得对，我都忙晕了。”
“我知道你想尽快排否，但不能着急。”
“其实啊，如果排否了她，我就不是着急，而是直接抓瞎。”
“我看袁成旭公司那个黄尚，咱们得上手段。”
“为什么？”
“不能完全相信袁成旭的话，他说不定是故意误导咱们，故意说犯罪分子是女的。”
“这的确有可能，但咱们无缘无故上手段，将来会很麻烦。”
“我就说是我私自干的，大不了脱警服。”
“算了，不值当。”
其实周正此时已经想好，他要让苏婳多做点工作才行。
“行，听你的。对了，那个蒋超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是偶尔替郑芊盯着王钢。而且就是个破事，与咱们的案件毫无关系。”
“也算了，暂时不用盯那么紧。但酒吧那边，咱们都放弃了，你觉得会不会有遗漏？”
“应该不会，成续缘已经被排否，而且他一直都在家看书，连酒吧都不去。”
“所以啊，这就是我一直怀疑的地方。”
“那你就直接跟吴支说，把他再装进来。”
“我是没有把握，不能让吴支难堪，毕竟是他直接排否的，而且很坚定。”
“哎！我虽然从警只有五年时间，但也的确见过太多意外和巧合，真是越来越不敢轻易下结论。”
“咱们现在的人手太少，否则吴支肯定也会让咱们盯成续缘，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没错！领导也难。”
“另外，小秦的外围调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吗？”
“半点都没有。”
“哎哟！真是山穷水尽，也是山重水复。”
“可惜不用怀疑，无路！”
“就是啊，还说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周正是又急又气，竟然说出这样的脏话。
不过，刑警就是这样。工作中碰到的困难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偶尔发泄一下，也属正常。
“周探长，这两句是一首诗中的，大诗人陆游说的。”
“那我得收回我说的话，不能得罪他。”
“没事，反正他也听不到。”
“那不行，不能欺骗自己。”
“行，那你就收回吧。”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人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周探长，这就是个段子，只是有一定的道理，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如果偏信这些话，会坑人害己。”
“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在吴支的位置上，不单要理解他的难处，更要明白事情的道理，要辩证。”
“是啊，咱们现在可以辩证地看一下成续缘，他的确只是有可能，但也的确说不通。”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你赶紧去替小秦，我去找小许，他说郑芊今天一直在软件公司。”
“行，各奔东西。”
“你真敢打比方。”
“本来就是。大飞天集团公司在东边，软件公司在西边，相隔那么远。”
“反正那个大飞天集团的嫌疑依然很大，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大不大的，我是真不知道，反正是越来越迷糊。我还是去盯人吧，周探长，咱们一起走。”
“你先走，我再想会。”
周正等小朱走后，赶紧用电子邮件通知苏婳，让她注意一下公司董事长黄尚的动静。
然后又给赵一凡发去邮件，让他主动找王钢聊聊天，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发完邮件，他这才去和小许碰面。
“周探长，郑芊今天很奇怪，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不用瞎猜，小许，费脑筋，还毫无意义。”
“明白！得等她出手。”
“没错！出水方显两腿泥。”
“周探长，你这用词不当啊。”
“对，你说得对，应该是出手才能见分晓。”
“也不对，应该是出手方显英雄本色。哎哟！更不对，应该是出手才知有没有。”
“就是那个意思，得等她出手，咱们才可以接招。”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屁话！这叫以静制动。”
“不对！咱们明明是以逸待劳。”
“行了，行了！一堆成语，搞得我头晕。”
“我更晕！一年说的成语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别啰嗦了，我休息一会。”
“行，你闭目养神，我全神贯注。哎哟！又说成语，还两个。”
小许如此啰嗦，根本就是觉得这样盯人很无趣，而且毫无意义。
可见，团队已经接近人心涣散。
毕竟案件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依然毫无进展。
最重要的是，直到今天，竟然连个正儿八经的嫌疑人都没有。
任何一个刑警都会觉得，这样的案件没搞头，完全是浪费时间。
可是这个案件毕竟已经立案，那就得执行命令。
与此同时，小朱和小秦也在聊天，其实是在发牢骚。
“朱哥，咱们天天盯这个蒋超，毫无意义。”
“小秦，你怎么知道毫无意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说清楚！”
“这个蒋超的底细，咱们已经给他查个底掉，根本不可能是犯罪团伙的成员。”
“万一呢？”
“万一他是，我立即脱警服。”
“我靠！你这勇气，可以当大领导。”
“朱哥，你不是说不能说脏话吗？”
“你是不知道，咱们的周队长今天说了一句脏话，那个脏啊。所以我也得说一句，否则显得我比队长还高尚，这可不好。”
“妙，相当妙！”
“保密啊。”
“明白得很！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反正今天又是闲着无聊，随便问。”
“周队长为什么非要让咱们叫他探长？他本来就是咱们重案一队的队长，难道叫探长更好听吗？”
“错！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说说呗，朱哥，反正无聊。”
“他之前在派出所当副所长，所长是一个分局的老刑警队长，因为临近退休，便主动到派出所带新人。毕竟两个人都是刑警出身，关系特别好。”
小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心情显得很沉重。
“说啊，朱哥，真磨叽。”小秦并没有看到小朱的表情。
“后来所长因为协助市局侦查一个大案，光荣牺牲了。周队就接替所长的职务，并主动请缨继续侦查那个案件。后来的确破案了，周队就调到咱们重案队。”
“那我明白了，他不让大家叫他队长，是怕想起那个派出所所长。”
“就是这个原因，记得保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