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之后，苏婳想着过年期间没有见过孙燕燕，于是请她去吃小龙虾。
“小婳，你真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YYDS啊。”
“燕燕，我都跟你说过N次，不要叫我女神。”
“行，看在你请我吃小龙虾的份上，我暂时不说。”
“爱说不说，吃你的吧。”
“小婳，我们主编又问我能不能去暗访你们的酒吧，怎么办？”
“不行！我都跟你说了十八遍。”
“我也就问你两次，怎么可能是十八遍？”
“你个猪头，懒得说你。我再跟你说第十九遍，要懂得拒绝。”
“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可做不到。”
“你不是人吗？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为人善良，从不轻易拒绝别人。”
“你那是善良吗？是蠢！是臭毛病！！”
“我知道，我是有点小毛病，最多算是个小瑕疵。”
“屁话！你就是臭毛病多，根本不是什么小瑕疵。”
“主编也是为我好。”
“是，他嘴上说是为你好，然后你就信了。你从不轻易拒绝别人，本来是个好品质，但那是指别人的好意，而不是坑你的坏主意。懂吗？”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个小实习编辑，主编掌握着生杀大权，我只能任人宰割。”
“你以为这是在缅北吗？咱们是在中华大地，法治社会。你告诉我，谁敢轻易宰割你？”
“道理我懂，但人在屋檐下。”
“那也不许低头，否则就是作贱自己。”
“小婳，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辞职吗？”
“反正你也不可能转正，工资都不够花，待在那里干嘛？”
“你是不知道，我跟我爸妈说，我虽然现在当个普通编辑，将来可能是大主编，所以他们经常跟邻居炫耀。”
“你真能吹，你爸妈也喜欢显摆，都是一堆臭毛病。”
“我以后改。”
“没有以后。现在，立即，马上改。”
“知道了。”
“你明天就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多投点，普遍撒网。”
“可是我没任何工作成绩可以写，八成是石沉大海。”
“先投简历再说，实在不行，过几天就跟我去酒吧卖啤酒，一天至少能赚两三百，比你现在强多了。”
“我可不去，我妈如果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你干嘛告诉你妈？你可以说你去酒吧暗访。等我哪一天不再兼职的时候，你可以写成一部连载纪实。”
“对啊，我到时候反过来再去找主编，他肯定还会给我加薪。”
“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馊主意真妙。”
“燕燕！你怎么说话的？”
“我……我失言，我收回。”
“吃你的吧！”
苏婳的确是心直口快，但也是自作主张。
她根本不知道孙燕燕有多笨，而且她那个嘴啊，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翌日，苏婳进到王钢的办公室，她已经想好怎么忽悠他。
“小苏，听说你前天找我，有何贵干？”
“王总，我自从担任组长以来，我发现公司很快得倒闭。”
“真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咱们公司根本不需要拉业务赚钱，都是集团给的公司运营费用，何来倒闭一说？”
“哎哟！过个年，你说话竟然变得文绉绉的。”
“快点说，说重点。”
“真是的，又学我说话。”
“小苏！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
“行，看把你急得那个样。听我娓娓道来……”
苏婳无非是夸大公司软件系统的问题，说得五迷三道，神乎其神。而且用了一堆专业术语，王钢根本听不懂。
“打住！说点人话，行吗？”
“又急！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公司的软件系统存在重大漏洞，必须趁早从软件底层改起，更换新的开发体系才行，而且数据库也得重新换。”
“咱们现在用的是微软的数据库，那可是大品牌。”
“你真是落伍了，现在很多公司都改成别的数据库了。哎呦，你竟然连这都不知道，看来你这个总经理离算是当到头了。”
“小苏，幸亏你提醒我，看来是得尽快更换数据库。但更改软件系统可是个大工程，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做不到。”
“那是当然，不过……”
苏婳故意停下来，眼神游离，东张西望。
“继续说啊，看什么看？”
“王总，我是在想，到底该不该说。”
“直接说，如果有好的建议，我给你加薪。”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加多少？”
“那得看你的建议有没有含金量。”
“行，那我说。我男朋友赵一凡，你是知道的，他可是研究生毕业，之前就对咱们的软件系统了如指掌。”
“真啰嗦，说重点。”
“他妈妈的病情已经好转，接下来就是康复治疗，当然依然需要不少钱。”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请他来公司继续担任技术总监，而且薪水还得比以前高一些。”
“王总，你比诸葛亮都神啊，判断得一点错误都没有。”
“那是当然。这样吧，你让他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下周一来公司报到，薪水多加一千。”
“行，那我的薪水呢？”
“你不能加薪，我不需要说原因，你心知肚明。”
“这可不行。虽然我有点任人唯亲，但你也得感谢我，否则我就让赵一凡去别的公司上班。”苏婳觉得应该把水搅浑，让王钢误以为赵一凡和她就是为了钱。
“别啊，我修改一下决定，那就一次性奖励你一千元，算是你为公司招揽人才的介绍费。”
“也行吧，我就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抠门。”苏婳心想，可不能再节外生枝，还是赶紧答应为好，于是就坡下驴。
“不是我抠门，是那个会计。你懂的。”
“行，是郑姐抠门，集团公司就是她家族的企业。我懂得很，你其实只能算是个外人。”
“知我者，小苏也！”
“感谢王总抬爱。”
王钢看到苏婳高兴地离开，心中顿时一阵乐开花。
他早就想对公司的软件系统进行彻底改造，毕竟是他偷别人的软件源代码，一直都是个大隐患。
而苏婳可不只是开心，简直是欣喜若狂。
她觉得自己的忽悠水平见涨，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晚上回到家，她赶紧向赵一凡汇报自己的战果，把自己说得神乎其神。
但赵一凡一看邮件，顿时五雷轰顶。
毕竟他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卧底工作计划，而且已经得到吴力和周正的肯定。
苏婳竟然如此自作主张，让他回公司主持整个软件系统的代码重构，那可是个没完没了的工作。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会让他的计划全部作废，他根本没有时间按照预定计划去侦查。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件事不能让吴力和周正知道，否则他们肯定会启动第三套方案。
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简单的应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