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婷手里握着啤酒,对我说:
“她醒来以后,嘴里就一直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说什么,还时不时的傻笑两下。”
我问道:
“其他人发现了吗?”
“花姐也注意到了,还问她有没有受伤,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朱曼婷大口喝着酒,似乎冰凉的啤酒可以对冲池水的温度。
我说:
“也许是摔懵了,你没看到她头上那大包了吗。”
“我看到了,花姐还问她是怎么摔的,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她说话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哦对了,有一句我听清了,她问我……”
此刻,朱曼婷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泡池子蒸的,还是酒喝多了。
总之,花卷最后问她的事,居然一时想不起来。
“林曦,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我擦~,你再多喝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浴池里恢复了安静,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在影院,朱曼婷与花卷分开后,花卷昏倒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晨四点多,我和朱曼婷换上了花姐给我们的衣服,走出了‘男宾’。
说真的,这么一泡,感觉很舒服,全身都轻飘飘的。
这时,花姐她们在前台支起碳烤炉,吃吃喝喝。
“你们终于出来了,快尝尝我烤的肠。”
老陈把两根烤肠递给我和朱曼婷。
“趁热吃,吃完了咱们再烤,我这还有。”
说着,他从包里又拿出几根。
我坐在沙发上,咬了一口烤肠,还挺好吃。
我问道:
“老陈,这些都是你出来的时候带的?”
“不是,这都是在这个地下商场找的。之前和马主任她们搜集了不少物资,但遇到了那帮家伙,我也就只带出了这些。”
这时,我看到花卷正在炭火边,双手捧着一根烤肠啃,把她那樱桃小嘴吃的油乎乎的。
之前那一直扣在她头上的毛耳朵兜帽终于摘了。
借助炭火和烛火的光,我第一次完整看到她。
要说长相,在她这个年纪,绝对算的上漂亮,只是这身高……有些让人堪忧。
1米5肯定是没有的,唉,顶多1米4。
不过,人无完人嘛。
但她那一头过臀的大波浪卷长发,真是不错,看上去,个头更矮了。
有意思的是,在我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她头顶有一小撮头发,居然是立起来的。
我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把那撮头发帮她按下,但手一松,那撮头发又起来了。
花卷回头看是我,便笑着说:
“林曦姐,谢顶大叔烤的肠可香呢,你吃了吗?”
她递给了我一支烤肠。
“我吃过了。”
我没有接她的烤肠,又伸手按她那撮头发,但我一松手,它又立起来了。
我再次按下,手一松,居然又立起来,显然是不给我面子。
我擦~,和我来劲是吧!
再按下,松手又起来!
再按下,又起来!
如此反复。
“林曦姐,你在干什么?”
花卷抬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说道:
“哦没什么。”
“林曦姐,我这个叫呆毛,是按不下去的,天生的。”
“天生的?”
“嗯,我从小就有。”
这时,我似乎是明白了,花卷之前为什么一直带着兜帽不肯摘。
花姐说道:
“你们出来以前,她还想把那兜帽戴上,我不让她戴,这才没戴。我有个外甥女,也和她一样,头顶天生立起一撮头发,其实,这样挺可爱。”
老陈说道:
“今天大家都累了吧,你们休息,我来守夜。”
我说:
“我们三个轮流守夜,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
我们现在身处地下,客观的讲,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距下次来电还有十几个小时,一个人守夜肯定是不行。
花姐说:
“林曦说的对。那我先守第一班。老陈,你先休息吧,我们几个之前都在车上睡过了。”
我们这次选择的落脚点,屋内本来就暖和,又有炭火,很快老陈坐着就睡着了。
花卷之前也没怎么睡,吃饱了很快睡了。
至于朱曼婷,应该是在泡澡的时候,啤酒喝多了,也睡了。
花姐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浴巾,说道:
“林曦,你也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呢。”
其实,我根本不困,但想起之后的十几个小时,我都要与花姐,老陈轮班守夜。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沙发上,盖上浴巾,闭目养神。
此刻,周围很安静,只能隐约的听到炭火发出呲呲声,以及花姐偶尔的叹气声。
可能是这里的温度适宜,或是之前泡澡缓解了一天的紧张。
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炭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老陈。
花姐,朱曼婷都在其他沙发上休息,至于花卷,她居然醒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在炭火的映照下,我似乎感觉,她头上的呆毛好像已经下去了。
是我眼花了吗?
她发现我在看她,便低声说:
“你醒了。”
花卷说话时,并没看着我,而且,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这时,守夜的老陈说道:
“你们都放心的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林曦,你再睡一会,一个小时后我再叫你换班。”
我想到一会自己要守夜,便把眼闭上,再睡一会。
一个小时后,老陈把我叫醒。
我守着红色的炭火,看着沉睡的其余四人,莫名的有种孤寂感。
也许,这就是末世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我与花姐,老陈又轮换了两班。
中途朱曼婷和花卷也醒过来两三次,吃了一些东西。
……
灾难爆发第六天,下午五点半,距离来电还有30分钟。
我在驾驶位,说道:
“都上车,我们回家。”
副驾座位的老陈问我为什么不开车灯,我告诉他,在不确定那帮人是否离开前,凡事要小心。
车子在漆黑的地下商场缓缓行驶,直到车载雷达提示,前方道路地面有多处障碍物。
后排的花姐说:
“我记得咱们之前来的时候,就走的这条路,这些障碍物是哪来的?”
我对车里众人说:
“都别出声。”
缓缓放下车窗,在黑暗中,放慢自己的呼吸,听着车外。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我深呼吸,说道:
“外面应该没人,我们下车,把前方障碍物移开。”
但当我打开前车灯时,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