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年也没过多纠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能肯定一点,她对他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他躺在床上,鼻尖还充斥着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被子上也是,他的手还有点发烫,这是她刚才紧紧握住的地方,想到自己正躺在她的床上,不由的脸红了又红。
夏柠月快速的来到灶房,点燃灶火,不一会儿锅里的鸡汤便飘出香味。夏柠月趁热鸡汤的功夫赶忙跑进空间洗漱,然后捏着鼻子把陈祁年的靴子和剑拿回她房间。
等她再次回房时,端了一大碗鸡汤和鸡肉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鸡汤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陈祁年闻到这诱人的香味肚子立马饿的厉害起来。
夏柠月轻声问道:“你可以起来吗?要我喂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陈祁年眉心一跳,立马出声道:“我自己来!”说完便掀开床幔,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听到屋外有动静传出,夏柠月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先喝点鸡汤,再过一个半时辰吃面条!你喝完先休息,别出声也别出门!”
说完便轻轻的带上房门离开,陈祁年耳朵热热的,似乎还残留她刚刚靠近说话的热气,看着关上的房门,好半天才走到桌子边坐下。
鸡汤上面的油花明显被撇过,清澈却没有那么油腻,微微的正冒着热气和香味,趁祁年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慢慢舀起一勺送到嘴边,一股无法言语的香味顺着喉咙滑下。
他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美味的鸡汤,他在军营多年从不贪嘴,只行军打仗只要能饱腹就行,这是第一次对食物生出好吃还想再吃的念头。
他一勺接一勺的喝完碗中的鸡汤,鸡骨头也啃的干干净净,一大碗鸡肉鸡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不少,人也精神很多,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理智告诉他要离开了,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做人不可言而无信,他答应了不出门不出声的。
他是重诺的人,便又乖乖躺到床上,放下床幔,心里却嗤笑自己像是登徒子,居然有一天躲在小姑娘的闺房。
外面的声音传进来,夏家人都起床了,听着他们家人在一起热闹的场景,听到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里也跟着羡慕起来。
他爹娘自小青梅竹马,他娘为供他爹读书日夜不停的做绣活,几乎累垮了身体,谁知他爹一朝高中后休妻另娶,他娘为此抑郁而终,他成了没娘的孩子。那个人居然害怕他的存在影响仕途,不敢承认他的身份,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居无定所,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又冷又饿的晕倒在路边。
幸运的是他被外出玩耍的义姐救回家,后被凯旋归来的陈将军收作义子,在将军府的那段日子他重新感受到了人世间久违的温暖。
他那时才明白人与人的感情并非只有血缘才会亲厚,有时最伤人的恰恰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也当那个人死了,从此跟着义父义姐南征北战,早已把他们视为自己仅有的亲人。
拉回自己的思绪,听到他们远去的脚步声,家里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到她奶奶和大嫂在闲话家常。
他在床上百无聊赖,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十几个人的脚步声进到院子,听到夏柠月喊他们喝水的声音,不多久又听到他们在喊口号,好像在练武又不全然是。
陈祁年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天光大亮,他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昨天中箭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浅浅的伤疤,腰腹上的伤口也只剩一点点印痕,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伤口,觉得这未免太过离奇。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夏柠月带领众人读书识字得声音,听着她清亮的读书声,心里对她很是好奇起来。
初见她时,瘦瘦小小的,不卑不亢的卖野鹿,第二次见她是在浮山书院外跳起脚打人,第三次是带着小狼崽找她姐姐,第四次时被她射了一箭,又被她治好,现在她还教村里人学文习武,短短几个月家里盖了新房子,还在冬天种出蔬菜来,真是迷一样得存在,能做出这么多事怎么都不像一个十来岁的乡下小丫头。
不多久听到她的的徒弟们跟她告别,听到她和家人说话,又听到她让大家先去吃面条,她晚点,不一会儿,她端了一碗鸡汤面过来放下,轻声说:“吃早饭了!”
然后又听到她匆忙出去的脚步声,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在仔细辨听她的声音。可能是自己过于无聊吧,亦或是她很有活力很有趣吧!
夏柠月想到自己射了人家一箭,他还傻傻认为自己救了他一命,而且他的衣服也被射破了,心里有些歉疚,便跑去放置成衣的地方悄悄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和一杯灵泉水给他。
陈祁年听到她又进来的脚步声,正在吃面条的手一顿。夏柠月心里想着希望他早点恢复好早点离开,免得她房间里有个男子她自己也总是提心吊胆的。
可是又不好直接开口,正左右为难之际,陈祁年突然开口:“我身体已无大碍,不便久留!”
夏柠月听到他的话,眼睛一亮,立马笑眯眯道:“我看你穿的单薄,外面天冷,你走时记得穿上这件羽绒服,这个可暖和了!”
陈祁年看她听到自己要离开肉眼可见的欣喜,随即开口:“陈祁年!”
“什么?”夏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祁年无奈的说道:“我叫陈祁年!”
“哦,陈大哥,你好,我叫夏柠月!”看着夏柠月郑重其实的介绍自己,他嘴角弯了弯,夏柠月看到立马惊奇的说道:“陈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看你之前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活像人家欠你银子不还似的!”
陈祁年一时无言以对,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块脸,夏柠月见他那样也不再多话,有点懊悔自己一时嘴快,觉得有点尴尬便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陈祁年想叫住她,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夏柠月干脆利落的离开,心里也有点闷闷的不舒服,只是不清楚到底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