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天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11点，不过梁向前依旧在等着他。
见面的地点很随意，是一个胡同里的街边摊。
高中时，他跟刘明亮很喜欢去这种地方。
吃得舒心，喝的畅快，而且非常省酒钱，因为刘明亮一瓶啤酒就醉。
只是自打上了大学后，大家就不怎么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好不容易放假见一次，大家都会选个稍微上点档次的地方，彼此间都认为这样好点。
殊不知，小摊显人情，街边现真情。
“小天，别看她这摊不大，味道很不错的，我下班后偶尔会来这吃点宵夜。”
梁向前随手点了几道菜，交给了边上一个中年妇女。
“真没想到，领导的世界竟然离我们这么近。”苏小天感慨道。
“呵呵，都一样，只是平时应酬有点多，没时间过来，可是谁不想跟知心朋友练练摊、喝两杯、吹吹牛，应酬毕竟是应酬……”梁向前唏嘘道。
“嗯，确实。”
苏小天是真没想到，原来领导也是人。
“以你的聪明才智，估计也能猜出我今天找你的目的。”
“嗯……领导的意思我大概懂，只是这趟米国之行收获也不是很多。”
苏小天说着，从口袋中掏出那个芯片，递给了梁向前。
梁向前接过芯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东西对华夏很重要，不过，我更关心你这趟的经历。”
“嗯……那您听我细细说来……”
对于华夏官方，苏小天倒也没过多抵触。
不管是谭老，还是梁向前，都向他释放了善意合作的信号。
而且一个国家机器能运转这么稳定，背后的能量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果然，苏小天刚说完，梁向前就发表了看法。
“他们这个组织我们也关注过，是一个非法组织，米国ZF在明面上也不可能支持他们，但是……”梁向前顿了顿，说道：“据我了解，骷髅会暗中跟他们有联系。”
“这您都知道？”
苏小天听闻，微微一惊。
他刚才说的时候，可没提到笔记上的信息。
这么看来，梁向前这边掌握的信息，比他想的要深入不少。
“两年前，就注意到他们了，不过你提供的这些信息也很有用，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梁向前肯定道。
苏小天会心一笑，这种客套话他听的多了，本来以为就没有下文了，结果梁向前还给了他个惊喜。
“你修习华夏武学需要不少资源吧？”
“嗯。”
“回头我给你打个申请，争取一部分资源，作为这些信息和这块芯片的报酬。”
“那谢谢领导……”
“领导领导的，叫的心烦，叫梁哥吧……”
“好嘞！领导！”
小地儿，小摊，小炒菜，两人把酒言欢。
谈完正事儿的梁向前，卸下了所有的严肃与伪装，宛如一个社会大哥。
几杯酒下肚，梁向前谈吐间不再那么拘束，聊东聊西，聊到了小时候家里穷，聊到了高中谈恋爱，聊到了初中被人欺负，偶然间还会飙出几句口头禅。
“老哥，那些当时欺负你的人，后来你见过没？”苏小天的八卦心又复燃了。
像梁向前这样的人，搁在中，那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主角。
自幼家庭贫苦，经常被人欺负，长大后一跃成为华夏权势人物，反手啪啪打那些人脸。
挺爽的……
“见过，我当时干科长的时候还参加过聚会，没什么大的变化。”
梁向前拿着廉价的绿瓶二锅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又接着说道：“不过等我干到处长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那会儿只要我一出席，必做主座，一喝酒，全是自干三杯上来道歉的。”
“哈哈，真畅快。”
苏小天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曾经那些看不起他的，纷纷开始低头哈腰、阿谀奉承，一口一个梁处、梁哥的叫着，真舒坦。
“那后来呢？”
“后来啊……”梁向前回忆了下说道：“后来就没那种场面了，等到我干到司长时，他们跟我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了，再往后，他们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
“怕您想起之前受欺负的事针对他们？”
“应该不是，可能只是接触的世界不一样了……”梁向前顿了顿，缓缓说道：“其实当初被欺负那些事儿，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可是他们会放心上。”苏小天举起酒杯，跟这个处在华夏顶层的权势人物，碰了一杯。
“呵呵……喝酒……”梁向前自嘲一声。
高处不胜寒。
寒的不止别人，还有自己。
一顿饭交谈下来，苏小天惊讶的发现，梁向前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
也是，毕竟每天光签字就能签半天的人，哪有工夫去习武。
11月是京城秋天的最后一个月，夜渐凉，月明星稀。
两个喝醉酒的男人，各自架着对方，在昏黄的路灯下，映出长长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
梁向前的秘书到了酒店，放下几个檀木盒子后，恭敬的递给苏小天一个信封。
“苏先生，梁部长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苏小天接过信封，拆开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愣神。
里面是一份任命文件，职务很虚，但级别不低，相当于地级市一把手的待遇。
苏小天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还不错。
首先，官职傍身，一般的牛鬼蛇神不敢招惹他。
其次，背靠大树好乘凉，搭上这条线，以后想要获取信息或者资源，都会有渠道。
最后，这级别比许晴的要高不少，回头可以狠狠“打她脸”。
“果然，我还是喜欢成熟的……”
苏小天收回思绪，对着一丝不苟的秘书，客气道：“转告梁部长，他的好意我收到了。”
“嗯，梁部长还拜托了一件事，说您去清园时，替他跟那边的主人带声问候。”
清园？
问声好？
梁向前跟上官青云认识？
苏小天微微疑惑，不过还是微笑应了下来。
……
飞机上。
苏小天斜靠在沙发上，揉了下额头，感慨万千。
稀里糊涂的，他感觉身上多了不少责任。
这本来不是他的初衷，只是不知为什么，见识了小摊边的梁向前后，他也被感染了。
市井小民，能有什么理想？
市井小民，能有什么报复？
市井小民，何曾见识过这么多？
只一句：“华夏人，华夏魂，华夏不负我 ，我不负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