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知道他在哪吗?”我不关心盖九幽有多厉害,我只是想让爷爷安心离世,把二叔接回家送爷爷最后一程。
中山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那爷爷就要带着遗憾走了。”
中山装解释:“盖九幽据说进了阴曹地府,成了九幽之主。
外界以为是传言,没人去过九幽之地,大家都以为他晚年疯魔了。
即便他还活着,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我很遗憾,但也没办法。
我回到爷爷身边守灵。
爷爷与中山装通过香火交流,爷爷前的香恢复了正常。
爷爷是个有声望的人,很多人来送他最后一程。
直到晚上才结束忙碌。
到了夜晚,大伯让我和三叔休息,他来守灵,但我和三叔都不舍得离开爷爷一步。
到了半夜。
刚过午夜十二点,院墙上再次出现了无数的黄皮子。
它们绿豆般的眼睛发着幽绿的光,盯着我们。
昆仑站起来,怒视着黄皮子,三叔拿起砍刀,怒火中烧地说:“我正要找你们算账,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你们是什么畜生,来了就别想走!”
黄皮子的首领发出刺耳的鸣叫,其他黄皮子疯狂地冲向我们。
昆仑站在门前,三叔提刀,我和大伯各抓一根棍子。
“他们太过分了!我们必须和他们拼了!”大伯生气地说。
黄皮子来势汹汹,昆仑一拳打碎了靠近他的黄皮子,但这次黄皮子不围着昆仑纠缠,它们似乎只关注一个目标,爷爷的尸体。
黄皮子太多了,即使我们拼命打击它们,仍无法阻止它们扑向爷爷的尸体。
“把爹装进棺材,和这些畜生拼了!”大伯怒吼道。
我们试图抬起爷爷的尸体,但黄皮子拼命地争抢,我被它们咬得全身伤痕累累,昆仑奋力战斗,但无法击败这么多的黄皮子,三叔陷入了困境。
突然,中山装从大伯家里出现,他击退了黄皮子,阻止了昆仑的杀戮,然后在院子里点香。
这时,黄皮子看到香,退却了。
中山装告诉我们:“进屋吧。”
我们都筋疲力尽,三叔伤痕累累,几乎无法动弹。
如果不是中山装及时赶到,他几乎被黄皮子咬死。
中山装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紧盯着黄皮子。
黄皮子们一直盯着他,不甘和愤怒充斥在它们的眼神中。
它们没有离开,却也不敢靠近三支香。
昆仑处理好三叔的伤口后走出屋子,毫无表情地朝那群黄皮子走去。
这帮黄皮子在昆仑手下吃过亏,看到昆仑杀机逼人地走向它们,纷纷后退,不敢与昆仑正面交锋。
"昆仑,回来。"中山装说。
昆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山装。
"仇怨如何了结?我们无法永远待在这里,永远保护这个家族。
黄皮子杀个不停,只要我们的血脉还存,它们的报复就不会停止。
继续杀它们,只会让这团恶劣局面越发深重。"中山装叹了口气。
大伯在屋里喊昆仑:"孩子,回来吧。"
昆仑无奈地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
三叔愤怒地骂道:"他们不死不休!谁怕谁?"
大伯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老三,这位兄弟说得对。
他们离开后,黄皮子还会回来。
我们能挡得住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父亲的后事,别再惹祸端了。"
三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不依靠任何人,也不怕它们。
就算死,我也要报仇。"
大伯叹了口气,在火盆里加了把纸钱。
我们都知道三叔的脾气,他说这些话不是嘴上吹牛,他肯定会付诸行动。
尽管平时他与爷爷不和睦,但父子之情始终深厚。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中山装整夜坐在门口,续了四次香。
只要他在,黄皮子就不敢靠近。
等到天亮时,黄皮子终于离去。
第二天一切正常,外人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三叔离开家,傍晚才回来,带了一帮手持砍刀的兄弟。
三叔表示今晚若黄皮子再敢来,就要战斗到底。
大伯劝说不动三叔,只能叫中山装过来。
中山装对三叔说:“你心里难过,但做事不能凭脾气。”
三叔说:“我知道你救了我家和我,我对你感激不尽。
但这件事别阻止我,虽然你不是我家人,不必因我招惹这些黄皮子。
但我不怕。
在我看来,无论如何不应该任人欺负。
今晚杀一个是本,杀两个就是赚。
即使我林友臣死了,我也要保护好林家!”
中山装瞪着三叔说:“发狠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我想,昆仑早就杀了他们。
这件事不仅仅是黄老太太和尸魃,更加复杂。
不要因为冲动搅乱事态,你承受不了这个局面!”
“那你说该怎么收场?”三叔生气地问。
“先让林叔下葬,然后我会去贵妃坟。”中山装答道。
“求一个和解?”三叔冷笑着说。
中山装生气地说:“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林老三,你别觉得你手里的刀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你能抵挡住千年的魔鬼吗?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父亲的尸体可能早已被吃光了!我说话难听,你爱听就听,不爱听也得接受!”
三叔脸涨得通红,中山装的话触及了他的痛处。
我理解三叔此时的痛苦,就像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说话一样。
并不是因为我们不愿为爷爷报仇,而是我们家现在实在没有实力去报仇。
这是我们家的深仇大恨,即使中山装有能力,我也不会让他替我们出头。
我走过去握住三叔的手,坚定地看着他说:“三叔,这仇怨我们永远记在心中,我们绝不会忘记。
但报仇无需急躁,时间并不是问题。”
三叔将刀丢到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说:“我恨啊!恨自己无能为力!以前我总觉得无论天塌下来,我都能撑住,可是这回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也蹲下来抱住三叔,把头贴在他的背上,泪水满面地说:“天塌了,我们一起撑。”
三叔最终仍让那群兄弟离开。
午夜十二点过后,黄皮子们如约而至。
他们穿着中山装点燃了香,但不敢越过香炉。
他们明知道中山装对他们无能为力,却依然过来。
我感到黄皮子是在表明立场,他们似乎认定我们无法对付他们。
他们来,是在警告我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是在高高在上地威胁我们。
让一群黄鼠狼这样践踏我们,真是让我们感到极度屈辱。
我看着爷爷的尸体,心里对他说:“爷爷,我记住了你的话,二十三年后,云龙会变山。
你看着。”
天亮后,黄皮子又离去。
今天是爷爷的丧礼,我们林家独自生活在三里屯。
三叔找了几个好朋友来抬爷爷的棺材,中山装写了丧帖,上面写着入殓时间、合上棺材的时间、出殡时间。
大伯拿着丧帖主持爷爷的出殡,中山装则充当引路人。
引路人,即棺爷。
出殡途中,每经过一个路口、一个桥梁、一个坟墓,都要散纸钱放鞭炮,亲人们也会在路上祭奠。
这些都需要引路人主持。
当然,有时候引路人也需要处理出殡途中突发情况。
爷爷是村里的阴阳先生,他在世时,每当有村里的老人去世,爷爷都担任他们的引路人。
中山装做事有条不紊,到了合适的时候,递上丧帖,安放好棺材,然后宣布“魂去来兮”。
八位抬棺人就会扛起棺材,开始出殡。
然而,爷爷的棺材……
八个壮年抬棺人使出全身力气。
可棺材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