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带着爷爷来到了棺材铺,敲门后说:“江南刘瞎子,特来负荆请罪。”
爷爷疑惑地问:“负荆请罪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奇人就在这里?”
老瞎子轻声回答:“是的。”
爷爷吃惊地呼了一声:“我艹!他会不会直接把我们砍了?”
老瞎子安慰道:“别怕,我已经承认了这债,不会连累到你。”
从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老瞎子吩咐爷爷:“跟我走。”
爷爷无奈地跟在后面。
进了棺材铺后,爷爷看到一个磨棺材的匠人,吓得心跳加速。
这匠人长得丑陋,而且手指头奇特,两只手的大拇指分岔,中间还长出一根额外的手指头,共计十二根。
爷爷看到一个女尸咬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然而,这个棺材匠人比正常人多出两根手指头。
爷爷感到了一种预感,认为两件事情肯定有联系。
但他想不明白具体是什么联系,他害怕得像做贼一样。
匠人却一直在专注地打磨棺材板,根本没有抬头看爷爷。
匠人沉默,老瞎子也没说话,自顾自地点燃了烟枪。
爷爷明白了,他意识到自己不必害怕,这两个神仙之间的争斗,作为凡人的他根本没资格插话。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想要他的命只是随时随地的事情,即使害怕也没有用。
无法打过他们,也逃不了,除了顺从,爷爷别无选择。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匠人终于打磨好了那块木板,他抬头看了爷爷一眼,目光从爷爷的脸上移向背后,最终停留在那里。
他的眼睛仿佛一把尖刀,透视着爷爷全身。
这样注视一圈后,爷爷感到浑身被冷汗湿透。
“刘瞎子,你胆子真大!”匠人冷哼道。
“请息怒,我既然敢来,自然准备给你一个交代。”老瞎子说道。
“说吧,最好让我满意。
我最近正好需要两张人皮。”匠人说道。
“借口说说。”老瞎子说道。
老瞎子和匠人进入另一间屋子,时间很短,大约两分钟后就出来了。
虽然我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看匠人的态度,似乎老瞎子给了他满意的答复。
匠人走到爷爷身边,轻拍了拍女尸背后,说:“孩子,回家了。”
女尸在匠人说完这句话后松开了嘴巴。
之前她叼着爷爷的手指,爷爷却没感到疼痛。
现在松开了,疼痛如钻心般传遍全身,几乎让爷爷想在地上打滚。
他低头一看,只见手指骨头已断,只剩皮肉相连。
匠人没有理会他们,抱着女尸走进屋子。
老瞎子走到爷爷身边,从铜烟枪里倒出点烟灰撒在爷爷的手指上。
这烟灰看似普通,却像灵丹妙药一样,立刻消除了钻心的疼痛。
“友臣,我要去办件事,你在这等我。”老瞎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留在这?和他一起?”爷爷压低声音说。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与这个丑八怪有这样的缘分,你还不知足。”老瞎子笑着说。
“我不在乎!如果你要走,就带上我!别说话不算话。”爷爷说。
“我和他做交易,他不会害你。
我要去办事,时间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我需要集中精力,保不了你的安全。
你就在这等我回来,不要多嘴,不要乱问。”老瞎子说。
爷爷还想说什么,老瞎子制止了他:“闭嘴,你没得选。”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你!”爷爷指着老瞎子。
“不,你迟早会承认,能遇到我是你一辈子的荣光。”老瞎子笑道。
“你什么时候走?”爷爷问。
“今晚走。”老瞎子回答。
爷爷点头默默无语,不得不承认,在认识老瞎子后,虽然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比起以前在十里铺当乞丐的日子,生活更加精彩。
突然,爷爷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他惊讶地发现那个面貌丑陋的匠人背着一口猩红的棺材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口棺材和古井里的那个一样,都是倒扣的形状。
匠人走到爷爷和老瞎子身边,轻轻地把沉重的棺材放在地上。
他对老瞎子说:“如果这件事办不成,别怪我不顾昔日的情面。”
老瞎子吸了口旱烟说:“既然答应了,我会全力以赴。
但谁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成功,如果我回不来,这位小友与我有因果关系,我欠他很大的人情,希望你能照顾他。”
老瞎子说完这句话,爷爷被感动得眼泪涌出。
匠人看着老瞎子,又看了看爷爷,点头说:“好,你要是回不来,我就接下这件事。”
“谢了,老伙计。”老瞎子笑了笑。
匠人走到棺材铺的门口,点上四支香放进香炉。
香燃起来后,人群突然烟消云散,街道上弥漫着白雾。
从白雾中传来了脚步声,爷爷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对纸人牵着纸马拉着纸车。
这情景和刚才一样,只是更加诡异恐怖!
爷爷屏住呼吸,看着纸人纸马靠近。
当他们走近后,匠人扛起倒扣的棺材放上纸车,他点点头说:“上路吧。”
“爷爷,等我回来。”老瞎子拍了拍爷爷的肩膀,走上了纸马拉着的纸车。
纸人拍了拍纸马,然后转头消失在白雾中。
爷爷满头冷汗。
这些纸人平时是大家给先人烧的贡品,为什么会活动得如此真实?为什么纸人纸马还能像真的马车一样行进?
老瞎子说他要走的不是常规之路。
难道纸人纸马要把他带到阴间?
爷爷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些梦一样的经历。
“爷爷说长安,你信吗?”
“信,爷爷说的我都信。
那么老瞎子就是中山装说的江南刘瞎子。
他回来了吗?在那个丑八怪那里有没有为难你?”我问爷爷。
“没有。
我当时吓得不敢出去,好在那匠人没本事。
他给我准备饭菜,吃得正常。
晚上睡觉不是床,是个棺材。
我没敢说不字。
白天看匠人打棺材,晚上睡在棺材里。
大概睡了四个月,老瞎子回来带我走。
离开镇子时,我回头看,发现那里其实是一片乱葬岗。”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