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柳裹紧身上的鹿皮,再次朝火源挪了挪,要不是怕燎了皮子,她都想整个身子贴过去了。
家人们谁懂啊,上一辈子还是皇后,太后,享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次一睁眼就来到原始社会,没有房子住,没有床睡觉,身上穿的盖的都是兽皮,吃的是带血的兽肉......简直一言难尽。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分分钟想死一死重新来过。
她所在的部落叫白鹿部落,因为附近有白鹿出没而得名。这里的人取名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听说原先另一座山头有黑熊出没就叫黑熊部落,在水边的部落叫近水部落,长着一种紫色的植物的叫紫草部落。
她的名字叫柳,是部落首领山的小女儿,她的阿母在生她的时候死了。她还有一个哥哥叫树,树的伴侣叫花。
几乎每个部落都是一堆花花草草的名字,他们白鹿部落128个人,其中就有十一个男性叫树,五个小孩叫草,八个女人叫花。跟她一样叫柳的也有三个,原始人的文字跟语言实在太匮乏了。
她来的时候就是冬天了,这里的冬天格外漫长和寒冷。男人们偶尔还会外出觅食,女人们就只能躲在住所烤火取暖。没有棉被,没有棉衣,条件好一点的多裹几张兽皮,大部分人都只有一张两张不完整的,遮了上半身就露出下半身,冻的瑟瑟发抖。
这里也是一年四季,但是全年24个月,每一季都有六个月。他们的住所是山洞,以家庭为单位,天热的时候每人一个小山洞,天冷就一家人就聚在一起,这样就只用生一个火堆。
不过因为她的阿父是部落首领,所以他们这一家的条件也相对好一点。不仅住的地方宽敞,秋天的时候,族人还会每天轮流给他们两捆柴火,再加上自己存的,完全够用。
因此目前她是跟花一个山洞,两人共用一个火堆。而她的阿父跟阿哥一个山洞。
尽管身上盖着好几层兽皮,不远处还有火堆,但孟柳还是觉得冷,冻的牙齿都发颤。但是身边的花看起来却睡的很踏实,还将手伸出来,好似感觉不到冷一样。
她一边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一边悄摸给自己贴上两个暖宝宝,这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花已经坐在一旁剥松果了。
这些都是秋天的时候收集储存起来,留到冬天的时候吃。女人们在冬日没事情做,就把果子都剥出来,然后放在火里烤熟,当个小零嘴。
“柳,你醒啦。”花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孟柳在伸懒腰,赶紧把石板架在火堆上,“来烤肉吃啊。”
孟柳失笑,她来了几日后不适应这里的吃食,让父兄照着她的要求给挖了一个石锅和一个石板,然后烤了一次肉给家里人吃之后,他们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他们自己也烤过,不过味道都不如孟柳烤的。因为孟柳会偷偷地在肉上撒一点点的盐,很细微的口感差别,但吃着就是感觉不一样。
尤其是花,她肚子里怀了阿兄的崽,吃半生不熟的肉有时候会感觉难受,但吃孟柳烤的肉,每次都能吃好几块。
这里其实应该是有盐的,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部落叫海族,就是因为他们住在海边。不过好像还没人发现海里的盐也可以晒来吃,所以海族在所有的部落里是最穷的。
人不能少了盐,原始人在没发现盐之前都是喝动物血补充的盐分,这里也不例外。但是从孟柳来了之后就不让家人喝鲜血吃生肉了,并且让阿父告诉族人将肉跟血煮熟了吃。
“好啊,等下哦。”孟柳将兽皮折起来放好,拿了石碗从外面舀雪放在火堆上加热,这是等下给自己洗脸漱口用的。
原始人没有早起洗漱的习惯,但是孟柳受不了。她才不管家人突然发现她爱干净或是改了其他的小习惯会如何想。来这么个破地方已经够惨的了,还让她压着性子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她会疯的。
这里的人把一切超自然的现象或是他们没办法解释的东西通通归咎于上天,好的方面属于恩赐,坏的方面属于惩罚。
她想,她的所有变化都是想帮助他们有更好的生活,当然属于好的方面了。
花已经将肉都切好了,又坐下来安静地剥松子。
孟柳一边烤肉,一边问道:“阿父跟阿兄又出去了吗?”
“是啊,阿父说去看看前几天挖的陷阱。”一家人天天有鲜肉吃就是他们两个经常时不时出去带回来的。
到了冬季,一般部落里就不组织集体活动,都是单独行动的。因为食物储存已经在秋天结束的时候就完成了,冬天太冷,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还得要强健的体魄跟足够的兽皮保暖,还得有很好的辨认方向的能力。不然四处白茫茫一片,很容易迷失而冻死在野外。
孟柳的阿父跟阿兄都是部落的能力者,他们这一支的血脉天然就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她阿兄十来岁的时候就能单独掀翻一只野猪,也是默认的下一任首领。
就连孟柳都比部落里普通男人的力气大,同时嗅觉跟听觉格外灵敏,视力也极好。
肉烤好了,孟柳让花先吃,她自己用木夹子夹着石碗去门口混着雪水洗漱。
吃完了烤肉,花主动去刷石板跟石碗。这是一个很勤快的女人,跟孟柳的父兄一样对她真心爱护,孟柳也愿意跟她多亲近。
人与人之间相处都是相互的。
孟柳从隔壁的山洞里抱过来一堆甘草,有点像后世的芦苇,杆子长长的圆圆的。这些是他们原本存起来,睡觉时垫在地上的,现在她屁股底下也是。
不过冬天闲着也是闲着,她前几天琢磨了一下空间里的草编跟绳编的书,决定乘着这时候多做一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首先就是席子,这个其实也不难。有了席子睡觉就不会觉得硌得慌了,翻来覆去到处都是不平整,可难受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