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春风时节,暖阳绚丽。
本姑娘没事干,近日里一直在研究书卷杂文,顺便了解下安南国的历史构造。
今日又是下午才醒来,闲来无事做,也没有过去夫子那些刁难的作业。
那就先喝一杯奶罢。
没错,就是那天那头牛身上的奶。
安南王说这牛被欧阳娇娇摸过了,是珍稀品,不杀了就这么养着。
你有点意思哦。
于是本姑娘每日都有新鲜的奶喝,虽然不怎么好喝,也略有腥味,但处理过了勉强能接受。
至于安南王吓唬我一事,虽不是故意的,但也是有意为之。
本姑娘才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找机会也要吓吓他,气煞我也,长到这般大还没被人如此吓过。
这些时日我已经和这边的人很熟络了,端茶的那侍女叁叶不知其中内情,只觉得安南王对我好生特别,就总是戏称我为未来的安南王妃。
我倒是这几日没见过欧阳娇娇,但早上睡醒总是会看见床边散落的浅浅脚印。
这安南王确实待我奇奇怪怪的,不关我进大牢,也不对我恶言相向。
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还给了一人之下的权限,且准许我四处走动,闲时过来打量打量我,像看猴一样,嘴里还不知道在喃喃什么。
并且总是叫我过去磨墨,第三次后我小声问了句我能不能不去。
他说可以,但我可能就这样见不到欧阳娇娇了。
威胁我?
我是这种会被威胁的人吗?
是,我是。
在哪,我现在就去,喜欢什么颜色的墨?浅的深的我都能调。
长叹唏嘘,想我长安城新一代才女,就此沦为一个陪读丫鬟。
说起来,第三日的时候,我就问了声我那令弟能不能一起过来我这儿。
安南王说他得问问欧阳娇娇的意见,第二日过来回复我。
第二日的时候郝鸣被带来了,蓬头垢面的,我于心不忍,喊他去洗漱。
其实是看不下去了。
欧阳不准他踏进我所在的院子,这是安南王说的,倒也不奇怪,欧阳娇娇一直不喜郝鸣。
郝鸣倒是很乖巧,就老老实实在那边待着,听我的话没乱动。
我在闲暇时会去看看他。
比如现在,郝鸣在练武,我在看书,打起了瞌睡。
“阿姐,你好像不是来救人的,像换了个地方睡觉。”
你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郝鸣,即刻打入冷宫,打入冷宫。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我本意是来救人的,现在不过换个地方吃吃喝喝睡觉。
颓靡的很呐。
自讨没趣后,我又回到自己的住所,和那些家丁唠嗑聊家常。
侍女叁叶给我准备了很多吃食,我甚是欢喜,只要忽略现在进来的人就好了。
倚在门框上的安南王,今日也着了那日里和欧阳娇娇类似的便衣,满脸的风尘仆仆,却还在摆那架子。
“今日不磨墨,来讨教一个问题。”
“何事是您需要向我讨教的?”我嗑着瓜子坐在椅子上满脸不解的问道。
叁叶端着盘子替我接住果壳,并向安南王请安。
“这本奇文怪谈可是你写的?”他从怀里拿出一本看得出年代感的册子,被完整的装订在这里。
咳咳,他怎会有这个?吃着瓜子的我被瓜子呛到了。
叁叶给我递了一杯水,顺了顺我的背,我这才缓过来,想一把抢去,却扑了个空。
安南王身形一晃,又把册子收回衣袖里。
“是我写的,但这只是年幼无知时写着玩的,你从哪里得来的?”我问道。
“欧阳娇娇房里偷的。”安南王倒也不害臊。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个话的,你忘了你是一国之君吗?
这书是我年少时,沉迷怪谈那会儿的即兴所作,统共十个篇幅,内容均是在书里看来的,亦或者是外面听来的,稍加描绘所写。
起初写的是很高兴的,后来欧阳娇娇一直在旁鼓励我,说她爱看多写点。
写着写着,就好像是欧阳娇娇布置的任务般,略略感觉压力大,所以只写了十个篇幅就收笔了。
“写的倒是很好,本王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先生写的,看了结尾的落笔才知道是你,怪不得欧阳娇娇藏这么好。”
安南王睨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屑七分不甘。
其实我还写过些别的,最为顽劣之时最爱做的事便是一个人偷摸上茶楼听那说书人讲趣事,每回欧阳娇娇都捏着我耳朵将我带走。
她说那些画本听了会污染心灵。
是吗?我不信?我是这么回答的。
每次欧阳娇娇都会因为气急捏我一下,然后我再哭哭唧唧的说再也不敢了。
下回还敢。
就这么去了好几次,又觉得那些故事过于老套,半夜里自己奋笔疾书写了画本子塞给茶楼老板。
再到后来,欧阳娇娇便默许了此事,或许是拗不过我,总之允许我去听戏曲了,不过我自己觉得新鲜感过了,就没怎么去过了。
而那些即兴描绘的故事,某日却在小摊贩的桌上看到了,卖的还挺贵,五文。
“年少无知时瞎写的瞎写的。”
安南王的夸赞过于难得,我心脏受不了,连连后退。
“本王是想问,你这第九篇里写的远古时期,三皇五帝,为何你认为五帝是女的?”
“我瞎写的。”我回答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查阅了些许资料,心中总觉得这更像女性作风,偏巧这写也是杂文怪谈,索性胆子大些。
“是吗,本王不信?”
你怎么学我说话的?
“那你爱信不信。”
本姑娘不想和他多废口舌,说罢转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