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丢脸。
夫子是没扯住我的衣袖，但是郝鸣却将我拉住了，用力过猛，还导致本姑娘一个踉跄摔成了狗吃屎。
这前一刻还是慵懒又固执的文人之姿，后一秒就把本姑娘打回原型。
不愧是你，郝鸣。
郝鸣也没想到我会摔成这凄惨模样，呆愣了半刻，左手还扯着我半片衣袖布料，右手又迅速拉住我的胳膊想将我扶起。
本想装作无事发生的起身，本姑娘的脚在这时却不合时宜的扭了一下，重心不稳，顺便把郝鸣绊倒了。
我俩就呈现怪异姿势一起摔在地面。
古有大力士摔跤，现有郝鸣擒拿我姜如苏。
我不如死了算了。
“噗…”夫子见状，捂着嘴，眼神左右飘，不敢看我，只看向他那好大儿，从嘴缝里冒出一声笑。
你俩串通好了是不是？
本姑娘气不过，爬起来踢了郝鸣一脚，他发出一声闷哼，又连连道歉。
“好了好了，这样吧，你去可以，但得把郝鸣带上，这小子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保护你还是不成问题。”夫子假意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
只要忽略他藏不住的笑意就好了。
想笑就笑，气死本姑娘也。
郝鸣此时也点点头：“带上我吧，阿姐。”
一女斗不过二男，尤其是一个狗一个狐狸，本姑娘败下阵，只得同意了这回事。
“但是还是得约法三章。”我一本正经的交代郝鸣。
“有三不可，不可参与我要去做的事，不可不听我的话，不可贸然替我出头。”
乖宝宝郝鸣继续点头。
“乖。”
我想像从前那般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个子长我许多，已经够不到了。
我是谁？我是一生不服输的姜家的女人，索性搬了个椅子站上去摸。
夫子无语。
“你这是训宠吗？”
“夫子懂什么，人和宠物唯一的区别就是人会说话宠物不会罢了。”
“夫子你喜欢，苏苏也可以摸下您的头，只可惜夫子你头上也没什么黑丝了。”
狠狠瞪我一眼，夫子作势摆摆手，让我快走，心脏又不太好了，要被我气死。
掰回一局，我嬉皮笑脸的冲夫子作揖。
“学生走啦，夫子可千万别想学生。”
临走时夫子给了我一处地址，是他早年在这边添置的房产，如若问他为何不住，反倒住酒楼。
是因为酒楼方便，人来人往，信息也多。
此时已经快到安南国边境地带，战乱时分，想混进去倒没那么容易。
“要不下次征兵的时候你去试试？”
在这儿住了两天，毫无头绪的我此刻正描绘着地形图，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顺嘴就问了出来。
“那阿姐你怎么办？”乖宝宝郝鸣回的倒也很快。
“是哦，你去了我也进不去。”
想到这里，本姑娘灰心的趴在桌子上，这可如何是好？虽说万事开头难，可这也太难了罢。
郝鸣在身旁替我磨墨，“阿姐一直都很聪慧，定能想到法子的。”睁着亮闪闪的眼神，乖宝宝郝鸣一脸鼓励的看着我说道。
我谢谢你啊，倒也不必如此高看我。
不过最后的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困难，拉开帘子，今日的难民抗议游行又来了。
城内此刻倒也无人管，局势越乱，就越是有牛马之辈出来妄图加一把火。
“兴许这火，是上面点的呢？”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我喃喃自语道。
“……”
五日后。
我便混进了难民里。
是的，那个一脸尘土，穿着破衣烂衫在上面大声喊：“我们要簇拥楚襄王为新任皇帝！现在的皇上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要团结！兄弟们！信我！跟随楚襄王的脚步！”
那个人正是本姑娘。
此事说来话长，住到第三日的时候，太子就登门拜访找上我来，在他身侧的依旧是我那前夫，木头仙人少将军楠枫。
我倒也不意外，夫子定还是想劝我回去的，只是来的这么快是我没想到的。
“苏苏，这几日你可好？快些回去吧。”一上来太子便急急握住我的双手，眼框中红红得焦灼不似假，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远处看着太子背影的少将军捏了捏衣角，还是一样的天神冷漠脸，却在刚才闪过一丝阴郁。
哦？我看到了什么？
我同太子讲明来意，太子也同我讲明来意，我俩互说不通，各讲各的，如鸡同鸭讲。
最后我叹了口气，问道。
“如若是我，是我被掠走了，太子可会焦急？可会找我？还是继续以大局为重，放任不管？”
太子被我问到哑然，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心疼，半晌未开口。
我又开口。
“那如若焦急，虽知晓平安，可担心我是否在那边受苦？是否被虐待毒打，是否被逼迫做了不情愿的事情？”
“……”
兴许是没想过我会问出这般问题，他的眼神里此刻满是错愕，沉默半晌后迅速答道。
“会担心，会…非常挂念。”
“那苏苏斗胆再问，那么，战事重要，还是我的命更重要呢？”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太子没用尊称，对我都是用你我二字来互相称谓，但此刻我只觉得哪怕如此，也是生分的很。
他贵为太子，将来是那受万人敬仰的天子，只一步之遥，是万万不会因为男女之情而断送前程。
前后虎视眈眈的前太子在下，后有审视他是否真有能力坐上天子之位的官家在上。
我姜如苏算什么呢？
“姜如苏，对不起。”
少将军看我俩僵持不下，现此刻已是十分窘境的场面了，也难为了我那天神少将军过来打圆场。
“少将军道什么对不起？”我说。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对得起。”
我又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