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碰撞又分开!
身体一次次破碎又重聚!
鲜血染红阵法里数百丈土地!
比肉身强度,浑无名不弱于风家三人任何一人!甚至三人加起来,也拼不过他!
但是,三年艰苦的拔毒,浑无名的原身强度不但没有长进,还不同程度受损。
真龙分身已经调息完毕,但浑无名并没有叫他出来。浑无名是想用这肉体的伤,来替代心灵的痛!
比起心里的痛楚,肉体的伤痛,算得了什么!
琴祖和真龙分身默默看着不屈战斗的浑无名,心中百味杂陈。
琴祖想起和狐灵儿在一起的几年快乐时光,尽管那时她还是一缕残魂,不时还得陷入沉睡,但狐灵儿古灵精怪,多情善感,那是多么纯真美好的时光啊!
转眼间,阴阳两隔,别说浑无名,就是活了十数万年的自己,想起也不禁阵阵心痛!
然后,自己一觉醒来,兽牙洞天竟然在一个小不点身上。
自己错过了小不点的出生,错过了狐灵儿被人捉走,错过了小不点在灵泉村孤苦而无忧的童年,但是,小不点的成长,自己没有错过!
一点点看着曾经的小不点开启修炼之途,成长为天齐泰域的青年才俊,成长为翼轸榜魁首,成长为五域的顶级强者!
一路走来,他得到很多,也失去太多!
尤其是狐灵儿的死,一定让他痛不欲生!
就让他尽情发泄吧!否则,胸臆难抒,怒火淤积,即使仇敌横死眼前,他仍然可能产生心魔,道心不纯!
无数次身体破碎,场上几人身体重聚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只要身体刚刚重聚,又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对方冲去,嘴里不停发出野兽般嘶吼。
风翻燕肉体最弱,在经历数千次破碎后,终于无力重聚,拖着一身碎肉,慢慢蠕动着爬出战场,鲜血裹着内脏散落一地!
爬出数丈,头一歪,终于不再动弹。
如此惨烈的战斗场面,饶是身经百战的强者,也不禁侧目,不忍多看。
全不畏早已跪在地上,以头抢地,许垂几人默默围过来,将全不畏遮住,不让他观战。
如果浑无名愿意,他们只需一招,保管让风家三人身死魂灭!
但是,现在,他们无法出手!
秦易近将南宫霸天的头搂在怀里,背过身,根本不忍直视。
百无禁忌将玄武青云、田雨濛、费小令、白虎杏全部揽住,费小令哭得声嘶力竭:“无名,别打了!别再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满德胜几名半步虚极在自己的队伍面前不停踱步,扼腕叹息,不时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
身为这个天域的顶级强者,而采取这样的战斗方式,所有人都是头一次见到!
这样的战斗,没有赢家!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场上三人都无法再站立起来,只得爬向对方,用指甲抠,用牙齿咬!
到现在,三人都无法重聚身体,地上的血肉,也不知是谁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连说话,都需要拼尽全力。
“风扶柳,你,服不服?”
“我,不服!服了,又如何?”
“服了,就将,风,羽鹭,交给,我!”
“浑,无名,休想!”风回雪用淌血的双眼看着浑无名,活脱脱一个恶鬼。
三人就这样相互瞪着,谁也不愿低下高昂的头颅。
琴祖柔声传音:“无名,别打了,好吗?你阿妈的神魂,归于忘川河,等你突破大帝,再将你阿妈寻回来。”
听到琴祖的声音,浑无名觉得异常温暖,正欲点头答应,一道气息突然闯入战场,身形慢慢凝聚——风从菟!
真龙分身心神震荡,正欲强行将浑无名换进来,被琴祖拦住:“别急,他没有杀意,且看他怎么说。”
突然的变故,让秦易近等人大惊,各各奋起修为,抢攻过去,却被一股柔和力量拦截下来,闯不进去。
只听风从菟朗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浑施主,让老衲解开你们的纠缠吧!”
不见风从菟怎么移动,却蹲在浑无名身边,伸手搭在浑无名手上。
只见浑无名肉身慢慢重聚,不到十息,浑无名站起来,身体完好如初!
半步大帝强者的手段,竟如此了得!
“浑施主,现在,你的肉身重聚,但血海气海双双枯竭,还得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看一眼风家三堆碎肉:“尽管如此,你想要杀了他们,却是举手之劳。你想现在就杀了他们吗?”
浑无名朝风从菟抱抱拳:“风大长老,你是半步大帝强者,在你面前,我肯定杀不了他们!”
“浑施主,老衲已皈依佛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长老了。浑施主可以叫我无尘。浑施主想要杀他们报仇,老衲绝不阻拦!”
“无尘大师,浑某的外公,被风回雪毒杀,母亲被风羽鹭毒杀,此仇该不该报?!”
“杀母之仇,不可不报!我现在就将风羽鹭带来,随便施主处置!”
“四弟,不可!”
风扶柳的声音微不可闻,但风从菟早就不见了影子。
趁此机会,浑无名换出真龙分身,自己进入天宝戒中调息。
再耽搁片刻,身体必然遭受损伤,一时半会可能调整不过来。
不过数息,风羽鹭被风从菟拧来,兀自瑟瑟发抖。
“浑施主,风羽鹭已经在你面前,随你处置吧!”
浑无名挥手将风羽鹭收进兽牙洞天:“感谢无尘大师成全!”
“那你外公的仇呢?”
“外公的仇,自然有令狐家的人找风回雪来报!不过,风回雪逼浑某服下九阴千日散,这笔账,暂时记着,今后再来讨要!”
一挥手,浑无名带上所有人,离开风家。
待一行人全部离开,风从菟才帮风扶柳三人重聚身体。
“大长老,你怎么将鹭儿交给他们!”风扶柳满心不甘。
风从菟挥手布下隔绝阵法:“二哥,让我再叫你一声二哥吧。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逃往云漠之地的吗?”
风从菟背起手,转过身:“当年,大哥的母亲被人击杀,我们几兄弟为了报仇,灭了多少宗门,杀了多少高手,最后落得人人喊打的结局,无奈逃入云漠之地!母亲被人击杀的伤痛,你难道不明白吗?报杀母之仇的决心,你难道不清楚吗?”
转过身:“今天,就算你们和浑无名同归于尽,他带来的人,这么多虚极强者,扶风谷,还能留下一个活口吗?”
重重地叹一口气:“二哥、三哥、五弟,修行不易;我们重回大陆,更是不易!珍惜当下,好好活着吧!”
话音未落,人已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