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普通的月族,会一点儿小小的术法,异世之魂只存在于传说中,我们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南歌指尖颤了颤,漆黑的眼眸里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垂下眼眸,问道:“按照你说的方法,尸身完整,又……有所牵挂,还有信物的话,能不能招到魂魄?”
月伽大抵想到了夏景年的不同寻常,但还是惊疑不定的问南歌。
“你的心上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南歌没肯定,但也没否认,只是问她:“可不可以招到魂源?”
月伽当她这是默认了,她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不能保证。不过,帮你招魂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月伽的所有条件,无非就是关于明文瑞的,南歌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她遵守承诺,第二天就向明文瑞告辞。
明文瑞很是担心她:“真的就走吗?南歌,你身子骨还未养好,还是多住几天吧。”
南歌以手掩唇咳了咳,然后说:“多谢太子殿下款待,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明文瑞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临走前,南歌看了站在明文瑞身边低眉顺眼的月伽,然后转身离去了。
回到府中,她便紧锣密鼓的让管家去准备东西。
月伽让她准备的东西很多,甚至有些是在民间已经绝迹了的东西,找起来还十分花费时间。
南歌花了一月时间有余,才找到那些东西。
她打开府中的暗室,在门口处站了很久,才抬步走进去。
暗室两旁放着昂贵的夜明珠,像是某个奢华的古墓。
这条暗道十分长,南歌走了很久才走到尽头,尽头处蓦然变得宽敞起来,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屋子。
屋子正中央横着一节冰棺。
暗室里头的温度有些冻人,南歌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直直的朝着冰棺走进,然后将手掌贴在冰棺上。
冰棺里的人,即便已经死去多年,但面色出奇的红润,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似乎只要一笑,便又是骑马游街的一副少年模样。
南歌痴迷的注视着里头的人,目光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景年啊景年,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不要我的,你又食言了……”
冰棺里头正是几年前南歌从坟墓里盗出来的尸体,这些年来一直好好的保存在密室之中。
她仰起头,因为温度的原因,她一说话,呼出的热气就变成了浓重的白雾,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犹如实质。
她把月伽带到这里,月伽缩了缩脖于,然后抱紧肩膀;“这儿可真冷啊!”
说完这适,她就从自己身旁的小包里头拿出一颗丹药吞下,脸色才好了许多。
她看向旁白的南歌,睫毛上挂着厚厚的一层霜雪,然后又融化成为水珠,看起来美丽又脆弱。
她动了动僵硬的肩膀,然后走上前去,在冰棺的周围摆放上这些天来南歌辛苦收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然后在冰棺正对面坐下,双腿盘起,闭上眼睛,手指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
“信物。”
南歌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是串着一枚舍利子的红绳。
尽管被保养的很好,但很容易看出来红绳有些旧了。
她凝视着冰棺,凝视着半空,等待着有丁点儿异动能够出现,可所有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连涌动的雾气都没有半分变化。
她眨了眨眼,眨掉眼睫上的水珠,目光盯着夜明珠上微弱的灯光,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
闭着眼的月伽皱起眉头,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又很快凝结起来。
南歌看见这一幕,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
最后,月伽睁开了眼。
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水,语气很不好:“招不到。”
南歌垂下眼睫,从月伽手上拿过那串着舍利子的红绳,珍重的把她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没有一点儿办法吗?是哪个条件不满足?”
月伽说:“月主告诉我,他了无牵挂。”
心脏被刺了一下,南歌眼睫一颤,而后倏地抬起眼眸,目光中好像含着锋利的针。
“你说什么?”
月伽被她的神色吓到,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你冷静点。”
南歌神色阴骛,下颌绷得死紧,面容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小绿蜿蜒着从月伽的怀中冒出来,月伽这才有了几分底气,不急不徐的说:“月主说,魂魄在世间了无牵挂,所以才会招不到魂。”
“了无牵挂?”
南歌冷笑一声,像是眼里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口子,在昏暗的夜明珠照耀下显得尤其可怖。
她没有理会月伽,阴沉沉的走到了冰棺周边,手指搭在冰棺上,正对着夏景年眉心的位置。
“你是说,他对我了无牵挂?”
“这是月主的指示。”
南歌脸色一寸寸的黑下来,她死死的盯着冰棺中男子姣好的面容,而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但眼神却是冷的。
她红唇轻启,声音在暗室里冷的吓人:“景年,你一直在骗找。骗子!”
脑海里传来一道声音,是原书中的南歌:“他居然没有牵挂?”
原书中的南歌诧异的说,存在于这个身体里头,她已经能够完完会愈的感受到南歌的各种情绪,语气中虽然有玩味,但更多的是惊诧。
南歌神色冷了下来,她鼻子里发出哼声,眼神让月伽有些不寒而栗。
她站起身,蹙起眉头说:“既然招魂不到,那今日我便先走了。”
南歌扫了她一眼,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朝她说:“我带你出去,今日之事,望不要外传。”
月伽眨了眨眼:“放心,这也事关我月族术法,我自然不会外传。”
南歌点了点头,把人送走后,她没有去密室,而是去了之前夏景年所在的房间。
里头干净又整洁,但没有一丝一毫夏景年的气息。
她把胸前的坠子扯了下来,目光逐渐变得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