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婆娘抓的又咋样……”问话的女人显然很是糊涂,这种时候了还没反应过来,还当作是正常夫妻间的发现。
不过她也没糊涂到一定境界,问完这句话,突然就想起来,这蒋三和他婆娘可不是村子里那些男人和自己婆娘一样,天天待在一块儿啊。
两口子天天待在一块儿,抓两下也没啥,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蒋三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他婆娘是怎么抓的他?
难不成他之前就回来过?
大家。不一定脑袋有之前那两个人好用,但是经过这么一提醒,脑袋也转过弯来了,瞬间想通了这些奇怪的点。
瞬间大家就像沸腾的水,议论起来:
“我看他根本就是骗人的,他之前就回来过了,还撒谎说自己刚刚回来!恐怕就是趁着他们家地势偏,欺负咱们看不见,就随处编谎言来骗咱们!我看很有可能这东西和他脱不开干系。”
“就是!我说呢,一个正常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悲痛都来不及!想着办事情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功夫去反咬一口自己的继子呢?我看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做的事,想要祸害别人。”
“他的心思可真歹毒呀,要真的是他做的,人家说老虎再毒都不食子,他是比老虎的心肠还毒!”
“……。”
眼看大家一点一点的猜到了真相,蒋三彻底淡定不下来了,要真的他做的这件事水落石出,他肯定要被送官府。
那后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想到这里,他害怕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但为了不让大家看出自己的心虚,还在强撑着,甚至对顾明珍怒目而视:
“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娃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就是谁抓的,难不成你给谁身上抓过?”
他这话倒也立得住,不一定身上有伤口就一定是女人抓的呀,万一是和谁打架的时候抓的也说得通。
不过这人的脑子就像天生缺了一根筋一样,再怎样辩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难听无比。
蔡婆子被这话气炸了,手里的棍子本来还没丢,顺手又在他身上打了几下,最后还是旁边的族长想着尽快把这事儿问清楚,不让蔡婆子再插手,她才不情不愿的把棍子扔了。
但仍然死死的看着蒋三,心里想着这人实在可恨,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要趁着他没有逃走之前,让自己几个儿子给他打一顿再说。
但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的话,就要好好去官府哭丧一番,让县老爷好好把这个畜生给判了。
“这蒋三说话可真难听,人家黄花大闺女说这话如果不是咱们,这些都看着这传出去,可要把人家闺女的名声给说坏了。”
“就是啊!不过这人也是个混不吝,咱们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他说的话我们能信吗?咱们自己知道人家闺女是好的就行了,能和简秀才一起的闺女,能坏到哪里去?”
“不过他脖子上的伤痕,确实像是女人抓的,哪个男人的手指甲才抓那么窄点伤口啊?那不把这人的皮给撕下来?”
“就是,但我想会不会是他在镇上的姘头?”
此话一出,就是好几个人笑:
“你是没去看过他在镇上的怂样,哪里的掌柜和老板都可以踹他几脚,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偏偏要去人家店里,还只能赊账!!”
说话的男人吐了几口口水,又道:“尤其是赌场的老板,不知道已经被他赊过多少回账了,每次都是要的不行了,才还一点,然后他马上又去要,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怎么敢去逛窑子,不怕被人家妈妈轰出来呀?”
只有自己家里的女人,才是不管怎么穷都跟着自己,要真的是镇上那些窑子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势利眼,拿不出银子那就只有滚蛋。
谁还会好言好语对你?
不要说在你脖子上挠两下了,就是看你说两句话都没有功夫。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族长神色也愈发阴沉:“蒋三,你现在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你做的那些事情,难道真的瞒过我们不成?现在都到了如此的地步,你如果还不说实话,那真的是没人能够救你了,但你要是能说实话,兴许还能有几分转机。”
经过从小十多年多年的教育,顾明珍早就知道族长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在打心理战。
以前读书的时候,教导主任也经常用这话套他们,根本不足为信!
如果能扛过去,才能博得他们的信任!
但是蒋三可没有经受过这些教育,也没有吃过这些亏,见族长神色严厉说的这些话,又句句击在自己的心理防线上,居然真的有些崩溃了,神色也软了下来。
族长见有戏,眼底神色更加阴沉,但是面上却假装缓和了一些,甚至还出言宽慰:
“任何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可怕的不是犯糊涂,而是不能及时纠正。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就尽快说出来。免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了。”
此话一出,蒋三神色彻底慌乱,眼底剧烈挣扎,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族长,这件事实在是我糊涂啊,也是我不小心,我当时回来的时候孩子他娘正在灶房里做饭,我在镇上输了银子想问她要银子,但是我家那婆娘执拗的很,不愿意把银子给我,我生气之下就与她斗了几句嘴,走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摔了门。”
“谁知道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我家灶房里起了火,但是当时火势已经太大了,我就是想进去,门口柴火也燃了,根本不能跨进去,婆娘儿子都被熏晕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眼看着怎样都没办法救他们,我又害怕,要是被人看见了,说是我放的火,于是连忙跑走了,但是走了之后越想越不得劲儿,心里实在是煎熬,于是又转回来。”
“我知道我不该冤枉清嵘,但是我惦记着用家里的银子还赌债…族长,都是我糊涂!”
这种情况下蒋三还是给自己描补了几句,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