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凌没有推辞的开口说道:
“他们缺少粮草供应,所谓发动战争也很少有准备足够的粮草,往往是以战养战,通过不断截略的形式才能够养活得了那么庞大的骑兵部队。”
挂在墙壁上的铜灯,灯花闪烁,映照在大帐中间的沙盘上。
“嗯……”流云瑾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
季翰凌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甚至可以假装溃散,但实则通过军队两翼进行包抄,将他们引入圈套。我听说眠眠已经去这边挖陷阱了,那么我们就大可以以此地为基础,从这边两路出发,先埋伏下足够多的士兵和猛兽,等到他们进攻至此地的的时候,我们派过去的士兵就可以借机切断他们的后撤路线!”
“好主意!就按这办法来!”流云瑾高兴得直拍大腿,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脑子,肯定是想不出这样的招数来。
心里头不禁暗自赞叹,果然那天宗国老皇帝还是很有眼光的,能够培养得出人才!
但是老皇帝的眼光终究还是比不过他的小心眼子,居然因为害怕忠心耿耿的将军拥兵自重,就纵容小儿子逼走一员猛将!
现在正是他要挥舞锄头挖墙角的时候了,虽然这个时机来挖,似乎显得有点像是在挖自家儿子的墙角。
但是流云瑾脸皮够厚,一点也不觉得抢儿子的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再说了,他又不是像那些昏君一样抢女人,抢个将军,那不是自然该无所不用其极吗?
见流云瑾这般认可自己的想法,季翰凌自然也是高兴的,也没私藏:“不过为了防止他们哀兵必胜,这里还得留一道小缺口。”
季翰凌的手指向了一个小山洼间。
“亲家公。”流云瑾盯着那个小山洼看了两眼,实在没看出什么名堂,决定不耻下问:“那哀兵必胜是何意思?”
季翰凌:“……”
“我怕他们拼死反攻,自然该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季翰凌解释道,同时他手指所指的方向向上移动了一点。
流云瑾看见上面写着的西域诸国几个字,这下子才恍然大悟。
“哦~你这是打算祸水东引?”
既然那些毒药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西域,那不如就让这些西戎人和他们狗咬狗去。
流云瑾正是巴不得看这种热闹,可半点没打算阻止。
“好!”流云瑾满意了,对着外面的士兵喊道:“升帐。”
大半夜,大多数人都已经悄悄入眠。
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虽说被迫随军,跟随在陛下身边,但也基本上都有着自己独立的帐篷,睡在温暖的被子里。
这会儿却都被一个个摇醒,睡眼松惺的看着流云瑾和他身边的中年男人。
虽已中年,但是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周身的气势似乎比流云瑾这个皇帝还要更加具有压迫感。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人的长相显然不同于他们碧落国的人。
非我同族,其心必异。
好几位大臣相互对视了视线,都暗暗生起了警惕。
很快就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对流云瑾问道:“陛下这么晚还找我们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错。”流云瑾点头道:“是关于我碧落对战西戎的军事计划。”
老人眼皮微抬看了一眼依然站在流云瑾身边的中年男人,声音带着些苍老和嘶哑:“既是如此大事,陛下还是该慎重保密些。”
能够被叫到这帐子里来的基本上都是碧落朝廷中有名有姓的大臣,那么所谓的慎重和保密,显然只是针对唯一并非碧落国人的季翰凌。
季翰凌当然听懂了老人的话,却并没有动。
但他的心中也颇有些紧张,不知道流云瑾是做什么打算,竟然让他一并留了下来。
其他大臣的视线也几乎朝着他的方向飘了过来。
流云瑾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我找你们过来便是为了此事,季翰凌他是我的谋臣,我决定将对战西戎的事情全盘交于他来处理,封他为我碧落国国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陛下这怎么能行!他只是一个外人,这么个无名无姓的家伙如何能够领得了我碧落国的军队?而且还要当国师?这怎么能行?陛下若是没睡醒,还是该去多休息休息!”
“还请陛下三思啊,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下决断。”
“这个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当儿子的骗了公主殿下的芳心,现在当老子的还想骗了我们陛下!让我现在就来收拾这个骗子!”一个年纪略轻一些的当即就恼怒地想要站起来找季翰凌单挑,但很快又被旁边的人给拉住。
这人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一员猛将,可不同于只需要对着猛兽发号示令就能够勇猛作战的驭兽人。
反正冲上去肯定打不赢。
对于这点这些大臣们还是大多有着清楚的认知。
虽然流云瑾这个皇帝是蠢了点,但是他们可不蠢。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翻的不只是碧落国的诸位大臣,就连突然之间平步青云了的季翰凌自己本人,也是满脸震惊。
忍不住就悄悄拿眼神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流云瑾。
流云瑾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看着底下那群人,吵吵嚷嚷,一言不发,只顾着默默喝茶。
这让季翰凌不仅将自己印象中天宗国的皇帝和眼前的流云瑾,相互对比起来。
虽然都是皇帝,但是很显然天宗皇帝一言一行处处威仪,可比眼前这个挺着大肚子总是满脸笑呵呵的流云瑾,更像一个帝王的样子。
可是……
在碧落国生活的百姓比天宗国要好得多了。
或许这也算得上是大智若愚?
季翰凌绞尽脑汁,终于勉强给流云瑾贴了点金。
终于,等到那群大臣吵得累了,稍微准备喝点茶润润嗓子,再吵一波的时候。
才发现皇帝居然连茶都没给他们发!
流云瑾面带微笑道:“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们,他叫季翰凌,如何能说人家无名无姓呢?况且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