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那也就是说,是季家刚搬来陶河村的那时候?
见苏卿兰似乎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花眠便也不再多问了,沉思片刻,根据自己灌的麻沸散的分量判断道:“他这一次大概会睡十二个时辰,我也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好……好!”苏卿兰忙不迭的点头。
这么多年,她总算看到一点能够解毒的希望。
苏卿兰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下可惹的季家人全都慌手乱脚起来。
要知道这苏卿兰在整个陶河村那也是数得上号的铁娘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干起活来不比哪个男人差,三个儿子教养的更是服服帖帖,没有一个敢违抗命令的。
在季家,苏卿兰也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哪怕对两个孙子颇为慈爱,但在其他人眼里,那也是不敢忤逆的。
现在竟然看着她的落下泪来。
可不是叫人都慌了?
“娘,你别哭,咱们家如今也不求其他,只求着一家人平平安安,一块好好的过日子,四弟如今能解毒,这是好事,大好事啊!”梅舒云凭借着手帕最为精致,又是长嫂,一马当先,谁也不敢跟她抢。
“还有爹和大哥呢……”季常儒长得五大三粗,像个熊样,此刻忍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泪。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本来就强忍着眼泪的梅舒云也突然抱着苏卿兰一块大哭了起来。
“……”只有花眠站在旁边,一口一口的啃着小饼。
煎得酥脆的小薄饼里面加了红糖,一口咬下去,热腾腾的红糖就滚进嘴巴里,甜滋滋的味道,好吃极了。
就她一个没哭,是不是有点不合群啊?
花眠咔嚓咔嚓又吃了两个。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在大腿上自残掐一把,跟他们一起哭一哭,就见苏卿兰已经止了哭声。
“眠眠,你是个好孩子,嫁到我们家来也没享到什么福,反倒是几次帮我救了淮修的命。不论这一次解毒能不能成,我这心里头都念着你的情。”苏卿兰认真严肃的抓着花眠的手。
说着,还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翡翠平安牌,带着温润体温的翡翠放到花眠手里。
“这块牌子原来也是我婆婆传给我的,照理来说舒云你是长媳,这块牌子也该由你继承。但家里头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我个人私心,想把这东西交给眠眠,也算是报答她救了老四的恩情。”
“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见外!别说这东西本来就是娘您的,您想怎么处理媳妇哪有二话?况且眠眠救了老四的命,咱们一家子都是感激的。”梅舒云擦了一把眼泪。
翡翠牌子不算大,只有一块麻将大小。
可是花眠眼睛都看直了。
她还是第一回,在现实中见到这么漂亮的翡翠,干净剔透。
作为一个将所有积蓄都投入宠物医院,既没有钱也没有精力玩翡翠的路人。
她对珠宝玉石的了解,是十分浅薄的。
但也听说过一句话,最值钱的翡翠就是最像玻璃的水种。
而她眼前的这块翡翠牌子尤其是玻璃能够比较得了的漂亮,幽幽的深绿色,仿佛蕴含着深山清泉,吸引住世间所有碧翠。
“娘,这东西也太贵了,我不能收,还是您老人家收着就好。”花眠欣赏了两眼,到底还是把东西给推了回去。
这翡翠太贵重。
她可不敢要,万一磕着碰着,那她这辈子都得后悔死。
“娘,四弟现在还没醒,这东西你就是真想给四弟妹,也该等四弟醒过来之后再说嘛。”季言川拦住苏卿兰。
“我还能信不过眠眠吗?”苏卿兰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但看花眠坚决不肯收下,也就只能自己先放着了。
反正东西她先给收着,到时候再给也是一样的。
……
花眠判断的没错。
季淮修陷入昏睡整整一天一夜,才睁开了眼睛,刚醒来,就感觉到身体便像是亏空了一般。
想到自己昏睡之前的那一幕。
季淮修立刻将自己的衣服上下摸了一遍,确定衣服都还好好的在自己的位置上,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名义上自己是她的夫君,但到底是没有夫妻之实的,怎么能随便就扒男人的衣服呢?
季淮修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那里似乎还隐隐的残存着一些疼痛感,他盘腿坐起,丹田处内力聚集,向着四肢百骸游走而去。
这一次调息他发现,之前那些被阻碍住的经络,似乎被什么东西清洗过一遍,已经能够勉强通行。
也就是说,哪怕他偶尔运用内力,也是可以的!
看来他媳妇儿的以毒攻毒,的确有效。
就是太疼了!
短期内绝不想体验第二次。
确定完身体无碍之后,季淮修才将注意力放到别处,发现屋子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季鸿文和季鸿硕两个孩子到底年纪不大,凑在一块总喜欢说说笑笑或者吵闹,就是那条名叫旺财的狼崽子,也总喜欢汪汪直叫。
已经习惯了吵吵闹闹,现在突然这么安静,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一天一夜没吃,季淮修有点饿了,出了房门就往厨房走去。
“大嫂。”季淮修看到正好在做饭的梅舒云。
“老四?”梅舒云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的说道,“你醒了,我去叫娘来!”
“不是……大嫂,先给我点吃的,我快饿死了。”看他醒来第一件事应该是弄点吃的给他啊,叫娘干什么?
“哦对,这本来是给眠眠做的红糖饼,你先拿去垫垫肚子,等会儿就能开饭了!”梅舒云赶忙将新鲜出炉的饼子递给季淮修。
“好。”季淮修接过红糖饼三两口吃掉,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随后视线瞄向外面,轻声问道,“……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