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不知道他又闹什么毛病。
想了下,将手里滚烫的热粥往他旁边放了放,蹭点凉气。
苏卿兰拿出二百文铜钱交给儿子。
“娘,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不用再花钱买药吃了。”季淮修阻止。
“那不行!”季言川不同意,“正是身体越发好了,才更应该吃药,把这些日子亏空的给补回来,要不然以后……”
季言川的话没说全,但季家人都心知肚明。
季淮修身上的毒素一日未解,那么他就随时有可能像两个月前一样昏睡不醒。
甚至极有可能会更加严重!
如果上一次不是因为娶了花眠这么个命格够硬的,冲喜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那季淮修还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醒过来。
想到这里,季家几人看向花眠的眼神,变更加温和了。
下一次,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季淮修也能像这一次一样有惊无险的醒过来。
所以哪怕是得花上不少钱买药,苏卿兰既然还是觉得得让季淮修把身体补回来,以后才能更多几分胜算。
季淮修也知这是母亲和兄长们的心病,无法再劝。
“娘,也不必把钱给二弟,等二弟把我那些绣品卖了,手里头也能有钱给四弟买药。”梅舒云道。
梅舒云是个勤快人,短短几天功夫就绣了二十块帕子,她绣的花样精致漂亮。但镇子上消费力度有限,再怎么漂亮的帕子一张能卖上五文钱,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价格。
她还觉得有些可惜,这里没有什么用得着络子的地方,要不然她打络子的速度能更快。
苏卿兰还没开口,季常儒就已经急忙开口:“大嫂放心,等这阵子过了农忙,我就能上山打猎,家里没有那么缺钱了!”
“没错,这家里还有三个男人呢,哪用得着你的私房钱了?”苏卿兰很是赞同老三的话。
“奶,我和弟弟也是男人哦!”季鸿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生怕苏卿兰把自己这个小男子汉给忘了。
“对!我现在还小,但以后肯定能赚好~多好多钱给娘,还有奶奶,二叔三叔四叔花!”季鸿文也急忙表态。
“我要比弟弟赚的钱更多!”季鸿硕又怕自己被比了下去,用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表示那就是自己要赚的钱。
“你们两个小机灵鬼,以后奶奶可就等着你俩养活了。”苏卿兰慈爱的笑了笑。
……
吃过饭后,花眠背上装了草药的背篓。
旺财趴在她的脚背上,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娘亲,你带我一块儿去嘛?你都带了那条臭蛇了,怎么就不能带我去呢?”
“因为你太可爱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我可舍不得,所以得把你留在家里藏好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就给你吃冻干好不好?”
旺财当然一刻也不想和花眠分离。
但是它觉得花眠说的也有道理。
它这么可爱,要是被坏人抢走了,那可怎么好?
它虽然只是一只小狼崽子,但是母狼曾经告诉过它们,山下的人都是大坏蛋,要是被抓走了,那就完蛋了。
小旺财觉得母狼说的很对,只有它娘亲是好人。
其他人都是大坏蛋!
不让它和娘亲一块睡觉的季淮修,是个最大的大坏蛋!
“那娘亲你可得早点回来。”旺财乖乖的松开小爪子,在花眠的脚边转了几圈。
季言川也已经收拾好东西,两人出了门。
“对了二哥,今天不是说要给季淮修买药吗?怎么没有叫上他?”走到村口处,花眠才想起来这茬。
无论是解毒的还是补药,总归得一个对症下药。
季淮修都没到大夫面前,只听着描述,误诊的概率不小。
买的药恐怕也很难对症。
“……”季言川一愣,随即又飞快笑道:“四弟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吗?我怕这镇子上的路太远,还是干脆我帮他带回去。”
“哦。”花眠没有再多言,可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两个人一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走到凤阳镇。
季言川关心弟弟,而且手里又有苏卿兰给他的那一百文钱,就先带着花眠到了药铺。
药铺里坐堂的大夫,一把年纪,头发胡须皆白,慈眉善目的,很有些派头。
“既然是身体虚弱,那就应当吃些补药。”
人参、白术、黄芪,苁蓉、续断……
花眠看得眼皮直跳。
“大夫,这药是不是有点多啊?”花眠终是忍不住问道。
别的不提,这些药的确都是常见的补药。
但与之相对的,这些药的价格可都不怎么便宜啊。
老大夫捏着胡子,“唉,你一个小姑娘不懂,我开的这可都是些好药,吃了也能让病人将亏空的身体尽早补回来,治病这事儿可拖不得。”
这些话说到了季言川心坎里,连忙点头。
他们一家人也不求别个,只求家人健康平安,现在爹和大哥不在,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得护着最小的弟弟了。
“弟妹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钱。”
冤大头语录一出现,老大夫写方子的动作都快了两分。
很快一张几乎写满了药名的方子被送到了季言川面前。
季言川拿着药方子就要在这药铺里抓药。
“我也正好去看看这药价格。”花眠一把抢过来。
“好。”季言川知道她是想把之前采摘的药转卖,现在正好打听一下行情,也就任由她去。
抓药的药童看见拎着写满了整张纸的冤大头走过来,满脸带笑。
“先不用把药抓好,我怕我身上钱不够。”
花眠笑眯眯的将药方往桌上一摆,指着上面的人参问道:“不知道这个要多少钱?”
“六百文一钱。”
“多……多少钱?”季言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药童依然满面笑容,“我们药铺里的人参都是最上等的,价格虽然贵了些,但效果也好。这六百文一钱,可算不上贵。”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打开抽屉,药童从里面拿了一根长满细须的东西出来。
季言川看着眼前的东西,更加不自信起来,“这……这也配叫人参?”
“客官若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不必如此惊讶!”药童眼神里透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本来瞧着这男人长相斯文,以为是个家中小有积蓄的读书人。
没想到这么没见识?
居然连人参都没见过!
刚才居然还敢在他们面前充大头?说什么有钱?
“你这个也叫人参的话,那我这个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