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砚辞已经走到了走廊,整个楼层都异常安静,他脚步平稳,握着笔记本的手却青筋冒起。
大概又往前走了两步,“叮咚!”电梯门打开。
安北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露面,他身后还跟着一众保镖,每个人脸上都有显而易见慌张。
眼神躲避,不敢看向宋砚辞。
安北出门直接朝着宋砚辞的地方跪下。
“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连累他人。”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银色袖珍手枪,高举过头顶,随后低下头。
“这里的监控是安西在控制,这是消音枪,先生可以随意惩罚。”
宋砚辞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眼中却异常冰冷。
“安南在里面自杀呢,你不去看看?”
宋砚辞语气平稳,但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如果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他飞快跳动的心脏。
安北听后姿势不变,跪着朝前挪动了两步,声音坚决:“这件事情之后,我和安南不再有联系,请先生惩罚。”
安北身后的人战战兢兢,身子微微后仰,害怕下一秒鲜血就会溅到自己脸上。
“好啊。”宋砚辞接过袖珍手枪,查看弹匣。
满弹,还是有点诚意在的。
随后熟练上膛,半蹲在安北面前,视线与他平齐。
银色手枪放在他太阳穴上,手上动作平稳,“你们是最不能玷污木槿花的人,安北,你说我该开枪吗?”
宋砚辞手上举着枪,却把决定的机会交给了安北。
安北抬头,眼眶湿润,眼角的泪珠缓缓滴落。
但是他目光决然,白色衬衫下的手臂强劲有力。
“我该死!”
“先生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话,安北猛地握住宋砚辞的手,扣动扳机。
“嘭!”手枪虽然安装了消音装置,但由于距离太近,还是能听到枪响。
众人猛地闭上双眼,面前跪着的人,是他们的上级,他死了,下一个就是他们。
他们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观察现在的局势。
但是出乎意外,安北还活着,在开枪的瞬间,宋砚辞握住了安北的手腕,顺势一转,手枪转移到了他手臂侧方。
这一枪只是让他受了点轻伤,甚至连骨头都没有伤到。
“安北,没有下次。”
宋砚辞把手中已经拆下来的其余子弹扔在地上,滚落到安北腿边。
安北不可置信抬眸,“为什么?”
宋砚辞起身,表情冷漠:“只是最后一次机会……”
宋砚辞转身离开。
“把安南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在进电梯之前,宋砚辞对着地上跪着的人道。
安北捂着还在滴血的伤口:“是。”
先生原谅了自己……
电梯门关上,安北从地上起来,他手上的血一点点把地上的子弹染红。
安北对着一众人吩咐,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进去,把办公室收拾干净,里面的人送到宋家的边缘产业中去,切断一切联系,恢复原来的名字。”
众人迅速行动,安北却是直接离开,他在上次就已经对安南死心了。
他生在宋家,死在宋家,一生跟随先生。
宋砚辞进了电梯,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扶住电梯内壁,手上青筋暴起,他视线落在颤抖的指尖。
身体的变化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安南做了什么。
“叮咚!”
电梯再次打开。
安西正守在外面,看到宋砚辞马上进来搀扶。
宋砚辞却推开他的手,“回家!”
他声音沙哑,眼睛里泛着晶莹,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本该去找楚清欢,可是他不能让自己做的局毁于一旦。
半个小时后,宋砚辞进了顶楼的卧室。
医生已经打了镇静剂,但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又或者说,这次的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宋砚辞把所有人都关在外面,不顾福伯的阻拦,把自己锁在顶楼。
他静静躺在楚清欢睡过的床上,周遭都是她身上清冽干净的香。
宋砚辞手指紧紧攥住床单,温柔的侧脸贴在床上,细细嗅着她的味道。
他微微合着双眼,只留出一丝缝隙,视线朦胧,宛若心爱的就在身边。
“呼……”他呼吸沉重,心中的欲望一点点蓄积。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
她看书的样子,她打人的样子,她盈盈一笑的样子,最后停留在她昨晚的样子。
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他一直不敢下移的视线,朦胧之中他看到了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他的欲望来的很快,他的反应提醒着他在做什么……
但这就是人本身的欲望,她那么美好,他怎么可能不起反应。
这不是人最原始的本能,只是被感情浸润之后的另一种升华。
“楚清欢……我……呼……”
他情不自禁的叫出她的名字。
他半趴在床上,夜色昏暗。
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的行为。
“我……爱你……”
他声音沙哑,做着最不能说的事儿,说着最虔诚的话,想着最美好的人儿。
钟表滴答滴答转动,极速的秒针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欲望散去之后尽是落寞,他看着身下的乱摊子,嘴边尽是无奈的笑意。
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对楚清欢的感情。
他先是起身去浴室简单收拾了自己,随后围着浴巾出来,看着床上的残局,捂住自己的脑袋。
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他把床单扯下来摆放整齐,随后放置好,打算第二天再自己处理自己的窘迫。
就这样我们矜贵从没吃过一点苦头的宋家最年轻的家主,在没有床单的床上躺了一个晚上,脑海中满是那抹身影。
第二天中午楚清欢按时来到了宋家,行程安排在今天晚上,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小十暂时成为了楚清欢的助理。
楚清欢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箱子,小壹在福伯把楚清欢领进门的同时,就从她手中接过了过去。
小十这次长了教训,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 。
她上次是在环山公路口接的楚清欢,没有看到这几座建筑,现在整个魂儿都被勾走了。
时不时发问:“姐,住这里会不会被晒黑啊?”
楚清欢脑海中闪过宋砚辞白皙的皮肤,摇头:“主人不会。”
刚说完就看到依旧从小厨房里走来的宋砚辞。
他身姿挺立,手上端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水果,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矜贵公子的优雅。
指数楚清欢习惯性的在他脸上扫过了“没睡好吗?”
楚清欢问道。
他眼下有些乌青,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砚辞闻言摸了摸鼻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楚清欢很新奇,第一次在宋砚辞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他耳尖微红,这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