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航行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开始的那几天还能带来不少的新鲜感。
由于深渊航行者有邱尚自己的灵魂进行辅助,行驶途中并不需要探险者协会的众人帮忙,所以他们就被派去清除船舱内的海生附着物了。
塔妮斯似乎对一切新奇的生物都很感兴趣,一边清理,一边用简易相机拍摄照片,记录海生物种的各种特征。
而对于芬利来说,这其中的大部分生物都很美味,有些人类吃不太惯的海星、贝壳、海葵都归他享用。
众人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才将船舱收拾干净,而作为船长的邱尚,正忙着研究西格玛骑士们给自己指出的遗迹方位。
确实如索纳塔女神所说的一样,海洋中的西格玛遗迹数量是陆地上的好几倍,但这也间接导致骑士们没办法给出某个遗迹精确的方位。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会感受到完全不同的遗迹,邱尚正试着将它们归纳,选择感受次数最多的一个当做首要目标。
“东北偏东有一个,目前这个投票数最多,236票,不过还有一个比较接近的,215票,正东方向……”
「已经完成了1500人的数据统计,你还要继续吗?」
“1500人就得出39个不同的地点,我怕统计完5000多人,能多出几百个地点来,就这样吧,先朝东北偏东这个方向航行。”
升到半空中的太阳被船帆遮蔽,留下一片惬意的阴影,邱尚站在那片阴影之中,像个真正的船长一样看向远方。
“小芸,我之前留给密沃斯的那两个眷属,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一个现在位于联邦南海,距离你12336公里,一个位于联邦西海,距离你18633公里」
“我原本以为密沃斯会将他们留在身边,监视他们,但没想到他居然将那两个小家伙下放到了海盗团。”
「密沃斯留在身边的人选中,倒是有一个被标记的家伙,蜡烛头」
“大副?他不是从核心到肢体都被卡吕普索全部替换了吗?”
「但你留下的浪潮火焰还在」
“那么密沃斯的王座现在在哪?”
「西海范围内的一座小岛上,距离你9637公里,不用担心」
“确实……不用太担心,”邱尚听见下面船舱中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就是兜网的拖拽声,“不过我在航行期间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一个正常的船长会做些什么?”
「观察海风方向,观测航行定位,根据海图估算时间与距离,不过有我和这艘活体船,这些工作基本上都省了」
“果然就只剩下无聊了么……”
邱尚走下船舱,发现众人正拖着一个巨大的网兜向上走着,他便也帮了一把,将那比一人还高的网兜抬上了甲板。
“这东西是我们在底舱发现的,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先抬上来仔细观瞧一下。”
雷诺一边说,一边将网兜解开,露出其中的物体,是一块已经被海水泡黑的巨大原木。
在原木的中心,存在着一块极为明显的裂痕,借着阳光看去,这裂痕中隐约有些蓝色的微光。
“让我先看一眼。”
「窥秘之眼」发动,邱尚看到了原木之中的东西,那是一尊以青灰色石头雕刻而成的石像。
它所描绘之物看起来并不像某种生物,旋转、曲折的线条勾勒出一团膨胀的泡泡,在每一个泡泡中都存在有一枚散发着幽蓝色光辉的宝石。
邱尚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的手臂消失了。
「代价已支付:手臂消失24小时」
“丹尼尔,你的手……”
“没事,真相的代价罢了,这里面是个雕像,雕刻之物有些不太正常,不推荐你们打开。”
“也对,万一释放出什么诅咒也说不定,不过这种极具神秘感的东西,应该能卖不少钱。”
“那怎么办?再抬回去?”
“总不能扔甲板上吧,万一颠簸一下,它自己打开了怎么办?”
“放船底也会颠簸啊,要我看,咱们不打开的话,不如把它扔了。”
“扔了那多可惜……”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丹尼尔身上,很显然,这位直接看到雕像内容物的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
“我的「窥秘之眼」所承受的代价,是根据看到的真相对世界的影响而定的,我的双臂虽然消失,但明天就又回来了,说明这东西有一定的神秘特性,但不至于太过夸张。”
“所以咱们打开试试?”
雷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撬棍,尖头的位置已经撬入了原木的缝隙中。
“打开吧,各位站远些。”
众人向后退了两步,只留雷诺站在原地。
“瞧好了!嘿!”
雷诺用力一压手中的撬棍,那脆弱的原木外壳直接被撬起一层。
他拿着撬棍在原木边缘转了一圈,将那条裂缝扩大,直到露出其中的雕像真容。
雷诺将顶上的原木用手取下,看着那尊散发蓝色光辉的奇特雕像,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喔,这下价值减半了,神秘感全没了。”
“总比里面关着个邪神要好吧。”
众人围绕着那尊雕像,开始讨论它究竟属于哪里,其形态描绘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芸,资料库中有没有相关的描述?”
「我下载的资料中只有很短的一篇描述,而更多的描述需要高级权限」
「祂如同包含一切的圆,从天地伊始便存在,承载着一切的规则、一切的混沌。祂既是那开端的一,也是万物归墟的零」
邱尚看着这段文字描述的配图,确实是一个巨大且散发着无数色彩光辉的泡泡。
但是和这尊雕像依旧有些不同,泡泡的数量完全不一样,数据库中的那个“祂”,更像是一个球体,而雕像描绘的简直是一串葡萄。
“好了好了,看也看了,别争论了,快中午了,做饭去。”
雷诺将原木盖子再放到那雕像之上,紧紧扣了下去,转头便走向客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