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闲着没事逛了逛,发现走廊那边有个小房间打不开,里面是什么啊?”第二天早餐上,许辞单刀直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坐在对面的秦忱似乎没想到许辞会这么直接,切面包的手一下子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时候的东西。”
“小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写东西,还梦想着当一个吟游诗人。但是天不遂人愿,最后当了个商人。”说着秦忱自己都笑起来了,似乎觉得这两个职业着实相差甚远,“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钥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辞只好说:“不用,我就是好奇而已。”
早餐过后,秦忱就去上班了,只留下许辞一个人在家里。
许辞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的身份居然是一个全职太太。就当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闯进来脑海里:他是故意的。
多年的任务经验早就让许辞拥有了非同常人的敏锐,她此刻凭着直觉无比肯定自己被反将了一军——秦忱就是看出来了自己会拒绝,所以才说“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钥匙。”
如果他真的毫无芥蒂,那把钥匙就应该一开始就在那一串里面,而不是单独收起来。
“有些话可以说,但答应了反而显得愚蠢。”许辞有些懊恼地将书放在一旁,喃喃道,”看来不只是我在试探他,他也一样啊。”
但是许辞并没有感觉到挫败,而是久未出现的征服欲涌上心头。
撕开一个人温柔的面具,看看真实的内在到底是何种模样。让永远四平八稳的人失控,想想就觉得刺激。
“这可是棋逢对手了。”
中午,宸光大厦。
许辞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带上亲手做的餐点来到秦忱的公司。
白色的针织帽盖住了额头的那块疤,再加上细心的打扮,许辞整个人都变得亮眼起来。
其实本身这具身体五官的底子就不差,只是狰狞的疤痕夺去了大多数的注意力。加上长期的自卑与阴影,原先的许辞就像整个人蒙尘了一般。
可现在她直起身子,眼神里满是神采的时候,才让人惊觉:原来她也是二十多岁年华正好的姑娘。
“你好,我找你们秦总。”许辞对前台说着。
前台的上下打量着许辞,拒绝道:“不好意思,见秦总需要预约,请问您之前有预约消息吗?我可以为您查询。”
还没等许辞说话,另外一个刻薄的女声传来。
一位看着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女性穿着一身职业装,语气不善地对前台小姑娘说:“做人该有点眼力劲儿,别什么阿猫阿狗就瞎搭理,这指不定又是哪个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小职工。”
也不怪女人这样说。
宸光大厦其实是中高层办公的地方,一般的员工都是在不远处的宸星公司里办公。而秦忱本人之前又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加上为人温柔,之前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说要见秦忱,更有甚者直接偷偷溜进去,最后被保安赶出来。
但是,这也不是许辞能够平白让人羞辱的理由,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索性许辞直接打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现在在宸光大厦一楼,你能来一趟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许辞就挂断了。
前台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看了中年女人一眼,怯声道:“主管,要不......”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照着头上拍了一巴掌:“我看有些人就是虚张声势,我倒要看看秦总到底会不会来!”
“我来了,你想怎么样。”秦忱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点急促的鼻音,明显是急着赶来的样子。
女人听到声音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结巴着:“秦,秦总。”
秦忱“嗯”了一声,直接说:“你可以走人了,财务部会给你相应的赔偿金和工资。”
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挽回一下,救助的眼神望向了许辞。
许辞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回避掉了,转而看向了眼前高大的男人。
下一秒,秦忱语气冷凝地说着:“再不走,我不保证下面会有什么处罚。”
许辞看着女人面如菜色,灰溜溜地离开之后,开玩笑道:“看来,我这张脸能力不够啊,连你们家前台都认不出来。”
被点名的前台小姑娘低着头,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开除的就是自己。
见状,许辞不由得失笑:“妹妹,别害怕,我这是在说你们老板呢。”说着还冲秦忱眨了下眼睛。
面前的女孩儿是如此的灵动,饶是一向处变不惊的秦忱也有些诧异: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我的不好。”秦忱说着牵起了许辞的手,冲前台说,“这是我夫人,记下来,以后她进来直接放行。”
然后又扶住许辞的肩膀,温声说:“这件事情是我没处理好,相信我,明天之前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你是来做什么的。”秦忱乖乖地问着,牵着许辞的手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许辞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食盒,带点小骄傲地说:“我来给你送午餐,之前我听爸妈说你是拼命三郎,之前经常不吃午餐。”
秦忱闻言愣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女孩儿边俏皮地说话边将饭菜摆好,竟然平白生出了一丝恍惚的感觉。
“但不吃饭不行啊,尝尝。”许辞眼含期待地递上了筷子。
“好吃。”秦忱接过来吃了一口之后,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听到这句话许辞笑眯了眼,托腮说着:“当然好吃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我爸妈都夸过。”
秦忱的筷子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间,然后若无其事道:“平时在家,是你做饭吗?”
许辞不置可否,给了一个“你猜”的回答。
见对面不说话了,才耸耸肩接着说:“是啊,我就是喜欢做菜,而且做得好吃。”
“之前你说你想当吟游诗人,那为了公平,我也交换出我小时候的梦想。”许辞认真地说着,“我小时候想当餐馆大厨,不是酒店,就是那种路边的餐馆,我觉得可热闹了。”
秦忱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件小事也可以用上“公平”这样的词,可当他看向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期待的女孩儿,嘴边的话不知不觉变成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也可以当餐馆大厨。”
“我一定是你最忠实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