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前,洪图言单方面的认为王青曼,只是一个在种地方面有些天赋的孩子,并未把她的本事放在眼里。
庆朝上下,有种田天赋的比比皆是,不过最后也是泯然于众人,农事上出名的纵观古今,几乎没有。
如今,看着王青曼对着手中的图纸侃侃而谈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还是有几分本事。
因此,他看着王青曼的眼神自然而然带上了几分欣赏,王大川注意到洪图言的眼神,往前一步挡住洪图言。
这人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孙女?
王青曼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此刻她所有的心神都在面前的图纸上面。
谢歌推开王家大门走进来,看见院子里面全部是人,惊了一下,遂又恢复自然。
“王叔,村长,乔大人,洪大人。”谢歌与四人见礼。
里长发现谢歌竟然把王大川放在前面,他注意乔连山与洪图言的表情,二人竟然习以为常,他心中暗自惊叹,在心底把王大川的地位又往前移了一步。
“回来了,细枝给你留了饭,去吃。”
闫礼丢了后,谢歌突然请了几天假,人消失了一段时间,所以闫礼这段日子就一直待在王家。
陈细枝一直记挂着谢歌,每天都会给她留饭,现在人回来,别说陈细枝,王大川都松了一口气。
谢歌去了后院,正在书房与王青旗和吴进读书的闫礼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娘!”闫礼情绪外露,明显激动了许多,他放下书本,冲出书房,第一次像王家孩子那般抱着谢歌的腰。
“回来了。”陈细枝听见外面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
谢歌笑着点头,抬手轻轻摸着闫礼的头,这孩子懂事以后还是第一次与自己如此亲近。
想到这里,谢歌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她这几天请假,目的是去京城,怀着一腔怒火而去,可洪图言给庆帝的折子先到,她晚了一天才到京城,闫家已经受到庆帝的责罚。
庆帝得知闫家所为,直接大怒,下旨申饬,并夺去闫家爵位,此案中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不得放过。
在京城还算有名气的闫家,一夕败落,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丈夫生前看中闫家声誉,顾忌着闫礼往后还有机会继承闫家的爵位,而有所顾忌,不敢报官,不敢让人知道闫家所为。
是她错,是她贪心,是她被所谓闫家百年声名束缚,抱着闫礼还能接过闫家的妄想,才让孩子遭此一劫。
如今,背后的主谋,她那位继婆婆也被抓进大狱。
一向自诩勋贵出身的她,不仅被夺去诰命夫人的位置,也沦为京城贵妇圈的笑话。
她去的时候,闫家上下乱做一团,爵位被夺,闫老爷子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听说有中风的危险,至于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如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后院不敢露面。
闫家成了京城最大的谈资。
看到闫家的下场,谢歌站在闫家大门口,她没有进去,深深看了一眼闫家紧闭的大门,她转身又回了木元村。
那个人不在了,但她还有儿子。
还有徒弟,还有她自己,她现在更要好好活着,活的体面。
闫礼也只矫情了一会儿,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谢歌看在眼里,笑在心底,嘴上却没有调侃,毕竟儿子大了,逐渐开始要面子。
吃饭时,吃到熟悉的味道,谢歌鼻子一酸,低下头,大口大口吞咽,害怕被对面的陈细枝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陈细枝絮絮叨叨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提到张美丽放火一事,谢歌一惊,“什么!”
“工坊几乎都被烧没了,那张美丽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招工的时候,她自己担心我们会因为她公公婆婆的原因不让她进工坊,所以就没有来面试。”
“现在就一直责怪我们,怪我们让苏招进工坊,也不让她进来。”
“她算计了王恒的店,在被人发现之前跑了,后面钱被人骗了,儿子也丢了,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拐了别人家的儿子带回来,也没有好好对待,把那孩子虐待的都没有个人样。”
“你说这样的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这折腾那,生生把自己给折腾死,还连累别人跟着受罪。”
陈细枝越想越不明白,一想到被烧得黑漆漆的工坊,她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放不下。
谢歌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婶,这些钱你拿去重新建工坊吧,工坊是咱们的心血,不能因为被烧掉我们就不管了。”
陈细枝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哪里用得着你的钱,我们有。”
没想到这母子两个平日过的这么清贫,私底下竟然藏了这么大一笔钱。
更让陈细枝暖心的是,谢歌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把这笔钱摆在自己面前。
她握着谢歌的手,“闫哥儿还要参加科举,处处都要用钱,你自己拿好了。”
“婶,真的不用吗?”谢歌知道王家这一年挣了钱,工坊的账簿现在都是由她在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王家的盈利情况。
可工坊烧了,赔给客户的违约金,重建的费用,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不用,不用,你收着,真要到那一步婶会向你开口。”
王大川与王青曼刚刚与外面商量完,走进来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了一叠银票,最大的面额是五百,最小的是五十两。
爷孙两个一惊,同时将身后的门关上。
“你俩干嘛呢?这么一大钱摆出来给人家抢啊。”王大川说着话,眼神还心虚的四处看了看。
王青曼倒是眼神一亮,看着桌上的银票,她没有用技能,所以没看出来谢歌还挺有钱。
不过想想毕竟是男主的母亲,又有那样一个家世,好像也不觉得奇怪。
这样一想,王青曼觉得桌子上的银票突然不吓人了。
“谢歌说拿给我们建工坊,我给拒绝了,你们谈完了?”陈细枝简单解释道。
王大川点头,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
“一个比一个狡猾,要不是乔大人非常想促成这一次工坊建立,这些人还想着要朝廷出钱,他们坐着收钱呢。”
陈细枝挑眉,“这是多大一张脸才敢说出这种话呀?我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
“就是,一个个脸皮跟树皮一样皱,没想到还这么厚,幸好乔大人威慑住了,你也是没有在现场,没看到他们被吓的样子。”
“那结果呢?”
“肯定谈成了呀!”王青曼接过话。
“图纸已经被乔大人拿走,由木元村先按照图纸建立新的豆腐工坊,工坊建好之后,再由各村派人前来学习豆制品的制作。”
“如今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工坊的建立,而是商队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