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秘的林中,草地上一个黑色的小甲虫悉悉窣窣的爬行,它展开身后翅膀飞到了一片绿叶上。
突然一只手携的风,将叶掀开。叶向后倾斜,小甲虫用爪子紧紧的抓住绿叶,背后张开翅膀,慢悠悠的飞走了。
板田将头从林中探出,河水静静的淌着。宫村、横田站在河水不远处,边走边聊。
“喂,宫村、横田等等我。”
宫村、横田听见后面的动静后,转过头,众人相视一笑。他们欣喜若狂却藏于内心,他们相拥、他们相笑。
小甲虫渐渐飞过了宫村的身旁,舒展它自身的翅膀。渐渐远离,它飞出了森林,它飞过河溪。小甲虫朝着远处的小镇飞去,飞向光明的地方。
水使站在点着蜡烛的教堂内,幽明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一步一步着向外走去,穿过幽暗的教堂,墙壁上的彩画、辉煌荣华的大门。
水使驻足了脚步,站在外面,向下望着一众神使。十二阶宽长的台阶下,木使不屑的直视着水使的双眼。
水使瞧了一眼暗使,移开眼转过身向教堂内走去说:“木使、金使与我一起参拜教主。”
木使一步一步踏地那十二台阶,每一步都沉重的用脚踩着。金使将手藏着,静静的、悄悄的跟在木使后面。
木使抬着头大步快走,金使低着头小步急走。水使在前面领着,嘴角淡淡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水使停下了步伐,立在了一处较暗的地方。他朝金使挥手,金使小步快走来到了水使的身旁。
暗黑中,水使露出脸附着金使耳朵悄悄的说:“杀了他”
金使转过头看着木使,他直直的走过去。他搂住木使头、附着木使的耳朵说:“我是为了主义教的大义”
忠诚驱使的金使杀木使,这是一种压抑到骨子里面的忠诚。它是千百年来的怨魂,它以世俗为锁、以信仰为链。它束缚的无尽的人,为他们的主杀人或是自杀。
这是一种愚昧的,这是一种无知的,这是一种反人性的。但是啊但是,它将人的内心捆锁,它将人的灵魂磨灭,只留下一具空壳。当忠诚的不必忠诚,那么战争也将消散。
金使手中出现了一把刀,一刀直捅入木使的心脏。“所以你会死吗?”金使问,木使不敢置信的看着金使。
“或许死亡可以让一切恢复和平,对吗木使?”
“不……嗯……”鲜血顺着木使喉咙处流下,他无力的仰着头向上望去。
一只小甲虫趴在教堂的梁木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人间惨剧。
金使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木使的脖子,他的手指化成了利刃。他双手握住木使的咽喉,大拇指轻轻的一按,向下抚摸着。
一条血线出现在了木使的脖处,鲜血涌进了他的气管。他艰难的想要发出声音,血顺着他嘴口流出,他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说:“金……快……离……主……。”
“如果你死了,主义教就会太平。”
金使病态的白色脸庞在这一刻又发散出了一缕色彩,他病态的执着于主义教的大义。他不能容忍任何胆敢触碰教主的人,他是最坚定的、最忠诚的人。
“抱歉,抱歉,抱歉。啊啊啊……”
金使突然抱着头,双手捂住耳朵。他跪了下去,他的双目已无法直视,血液中的金木使。他跪在地上,抱着头祈祷着:“正统教真灵降世,携人升入幸福乡……”
木使站在金使前面,他仰着头望着教堂的彩镜。他直比的站着,他沐浴在自身的鲜血之中;他展开双臂,仰起苍白的头斜着脸望向上方。
利刃割开了木使的喉咙,尖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木使仰着头瞭望夜空,他宛如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般。他的脚变成了木头、他的身躯变成了木头、他的双手变成了木头,除了斜看上方的脸外,其余的都变成了木头。
他的脚在极速的生长,木使的身躯穿过教堂最上方的彩窗。他的脸刻画进了木里,但凸了出来。
他的双目冰冷无神着遥望着夜空,张的口好像在说些什么?昔日的血红的脸变得惨白,他在无声的诉说。
光使站在教堂外围墙内的广场上,他看着那冲上云霄的木使。彩镜被木使冲着七零八碎,一片镜片落在了光使的脚旁,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光使静静的看着,他的心中竟出现了恐慌与悲凉。他恐慌于木使的死亡,他害怕他会成为下一个木使。因为他恐慌于木使的死亡,内心深处便产生了一丝悲凉。
光使因为内心的不安,便降下了一道圣光给予木使。
光照耀在木使的脸上,木使脸迎着圣光,原本瞪大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他面部的神态变得神圣而安详。这道圣光照耀在其他部位时,却似火一样炙烤着它们。
一道火光星星零零的出现,它现出在那圣光笼罩的地方。这不是奇迹诞生,而是灾难的降临。
死寂火星还未燃起,便落到了下方。死去的火星碰到十字架的根部,它活了过来,它在燃烧,它在吞没一切能吞没的木头。火包围了整个十字架。
火焰出现在金使的瞳孔中,一道火龙冲向了天空。它吞没了整个十字架,却从未燃烧十字架之外的物体。金使跪在地上,痴痴的看着火焰腾飞。
火势愈来愈大,位于十字架内部中央的木使的脸:他沉闭的双眼,神态是多么的神圣而安详;他又苦痛的哀嚎的张开着嘴,在诉说着不公与苦难。
木使斜着脸,他既神圣而安详的闭着双目;他又苦痛且哀嚎张着口。他既接见天使又接见恶魔。
水使仰起头望着这壮观的一幕,大火在燃烧。火迅速的从十字架的底部,腾空到了十字架的顶部。
水使如痴狂一般,他见到了这一幕反而大笑了起来。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望艺术品一般望着木使的余躯。口中痴痴的念道:
“木使死了,现在主义教中再也没有人能与我抗衡了。不对,还有滨原永。杀了他,架空教主。钱,主义教所有的钱都是我的。”
彩镜尖锐的破口处,一道火光通过那面彩镜照射在了水使的心口处。彩色的光芒映在水使心口处,金色、蓝色、红色等相互揉杂的。
小甲虫忍不了,这世间的一切。肮脏堆积在这里,污秽活在人间。它朝别处飞去,它朝别处飞去,它朝别处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