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人在很多时候都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所没有见识过的事，只有少数人才明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
但更多时候，需要靠自己的认知，去了解并理解世界的另一面。
在江湖中，有很多面。
老刘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是不太相信的。
但我没有愚蠢到说出反驳的话，只问道，“数爷的尸体能卖多少钱呢？”
“起码三条小金鱼！”
金鱼就是金条的意思。
能买三条金鱼？
现代社会都是用钱的，不管是在古时还是现在，金条都十分值钱。
我不理解，为什么数爷的尸体值这么多钱！
老刘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饿咯，去厨房搞点吃的！”
静静凝视老刘的背影，我渐渐冷静下来。
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刚才他说的话，实在记不住，我会拿纸和笔记录下来。
之前八门做局，我用酒店的小本子记录过，但后来遇见赵小爷那晚，我偷偷去厕所撕了，趁没人注意我，我把撕碎的纸扔进大海里，没人看见。
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到第三遍的时候。
忽然，我抓住了一个在我看来十分滑稽且真正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也想通了，为什么老刘在临走的时候，会用那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我。
他当时是在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什么都不懂。
结合在数爷家唯一一次吃早饭时，数爷说的话，和他拉着年轻的女孩子去里屋办事的反常行为来看，当时数爷吃的早餐应该是……类似于‘人参子’的一种。
只是其材料比‘人参子’更难得，其背后的交易最让人恶心，反胃。
我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那精美陶瓷里，漂浮在汤上的葱花，和汤底的丸子……
直到我吃饭的时候，看见葱花就想吐。
在冲出去的时候，余光瞥见老刘藏匿在墙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玛德，死老刘，故意的吧？
故意让我知道数爷吃的是什么？
转念一想，老刘不会这么幼稚！
一扭头，老刘不见了。
我打算让小花给他炖个鸡汤，恭维一番老刘，仔细问问这事。
我见过继父村里妇女炖过鸡汤，放几片姜，和几颗红枣，枸杞，正好补气血。
妹妹和小花正在长身体，平时大家吃饭，都是小花管的那几个女孩子做，偶尔会搞好的吃给大家补补身体。
有想打牙祭的，我也没拦着，只要食材自己出钱，爱怎么搞怎么搞。
小花炖完汤让我去厨房端，我出来抬头望见天边火红一片，这汤我特么的足足炖了四五个小时。
去的时候，老刘躺在床上，正闭着眼睛睡觉，他闻到香味做起来，“你炖的？”
“男人远庖厨，应该志在四方。”
我就知道老刘会有这么一套说辞，嘿嘿一笑，“是我让人给你炖的，补补身体，刘哥你头破了肯定流了不少血，喝点好的，避免贫血嘛！”
老刘白了我一眼。
我趁机卖好，“这是只老母鸡，小花说最补身体了，我还吩咐她晚上给你搞点好吃的。”
昨天晚上虽然说了，让老刘想吃啥说。
我这边细心安排，能体现出我对他的重视和感激。
果然，老刘脸色缓和不少，我俩之间那股有些僵硬的气氛也缓解了。
“这是我出去卖老母鸡，给你带的烟。”
“哟？你小子不错，知道我爱抽这个牌子的！”刘哥看到我手里的中华，眼睛发亮，夸了我句，“有心了。”
老刘喝完鸡汤，吃了个大鸡腿，擦了擦嘴，抽根华子，爽得他直眯眼。
“舒坦！”
“我躺会儿，头晕，你有啥说就成，我听着！”
老刘躺在床上，我忙给他泡茶，端了个凳子放床边，坐好，笑眯眯问道，“刘哥，您今天到底有啥事儿想交代我？”
“没啥事，去严令那边多带点人，这小子阴得很！”
老刘双手枕住后颈，叹气，“人老咯，触景生情总是会忍不住感慨矫情一下。”
“我听说老乔认你当干儿子了？”
“是，就在数爷生前认下的。”
之前我还用乔门主干儿子的头衔唬住了赵小爷呢。
说起赵小爷，这几天就跟失踪了一样，我派人出去没找到他，电话也联系不上，打电话过去提示卡已注销。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老乔第23个干儿子吧？”
老刘眼角往右方瞟，道，“不对，是25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