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冷风一吹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意识到忘记关窗户的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上被染湿了。
重新到浴室洗了一个澡,换了睡衣走出来,看到睡梦中格外香甜的小家伙,苏绵却无法放松心情。
陆战勋说得那么肯定,也就是说,林枫真的没死?可是,怎么会……
一整晚,苏绵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越想大脑越乱。
第二天,小家伙踢了踢脚丫子醒过来。一夜没睡的苏绵赶紧将他抱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发现养父也已经起床了。
“爸,你帮我把孩子抱一下,我给孩子冲奶粉。”苏绵说。
养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将小家伙接过来之后,满心感慨。一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已经出狱了,女儿有孩子了,小儿子却……
深吸一口气,他赶紧将注意力转移,碰了碰小家伙的手指说,“绵绵,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肯定不好,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也不多问,不过,你确定他到时候不会找过来吗?”
苏绵想了想,想到自己告诉过陆战勋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生的,因此终究还是没有解释,“爸,你放心吧,不会的。”
“不会就好。”
转身准备将孩子接过来,养父却伸手将奶瓶拿过去,有些生疏但也顺利的喂给孩子。她鼻尖一酸,张开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林枫还没死的话来。
她自己都不敢抱太大的信心,因此只能去看了再说。
“爸,我等会儿有事要出门两天,孩子能不能麻烦您照顾一下?有什么可以给安安打电话。”
“好。你要出门去给人看病吗?”
苏绵笑了笑,“差不多吧。”
走到桌边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接着没过多久就有一条短信发过来,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在楼下。”
简短的文字都透出冰冷命令式的含义。苏绵轻笑一声,回房间拿了包跟他们道别离开。
“绵绵,早餐不吃了吗?”
“路上吃,爸,你们在家好好的。”
温暖的笑容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瞬间失去温度,转身进入电梯。到了楼下,果然看到那辆黑车中,陆战勋安静坐在里面。
似乎有所察觉,他抬眼看过来,但苏绵却好像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错开眼神,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冷冷开口,“走吧。”
陆战勋手指抓紧了方向盘,启动车。两人一路上沉默无言。
陆战勋的助理就在机场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之后,将登机牌交给他们。
直到上了飞机,陆战勋才不悦开口,“你是这么沉默的人吗?”
苏绵听后冷笑一声,“陆少一定要问这种问题吗,明知道我是因为不想跟你说话才不开的。”
陆战勋听后轻笑,“你真的能保持一直不跟我说话?你知道还钱给乔与川,是不是忘了,我帮你照顾了这么久的弟弟,你该还我多少东西?”
听他提起林枫,苏绵脸上更冷,“陆战勋,这种话我希望你在我看到弟弟完好无损之后再提。你的手段我见识到的太多了,可不敢这么相信你。”
又在提手段!
陆战勋压抑着即将喷涌的怒火,怒声道,“苏绵,我对付你还需要什么手段,你把自己想得太难对付了。”
苏绵垂下眸子轻笑,“对啊,就是太好对付了才被你伤害得体无完肤。现在提起很有成就感吗,陆少。”
陆战勋额角一跳,侧头看她一遍又在嘲讽他的样子,却也没法再开口说什么。
等看到林枫,他会让她将这些全部偿还回来,也不会再让她离开他半步。
飞机降落,苏绵踩到结实的地板上,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人更加安心。但是她心跳却跳动着不安。
安排的车已经到了,陆战勋准备上车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回头一看,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实在看不出谁不对劲。
苏绵已经坐上车了,看到陆战勋突然没了动作,皱眉问,“陆少这是怎么了,突然心虚了?”
陆战勋冷哼一声上车,用力拉上车门,“我看是你太着急了。”
苏绵紧紧抓着手机,屏幕无意中被点亮,正是短信的界面。陆战勋感受到亮光垂眸去看,突然双眸苦寒,脸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短信界面是苏绵给安安发短信的内容,说是如果她两天内没有回去,让安安报警。
被看到了苏绵也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关了手机屏幕开口,“抱歉,我不敢相信,毕竟陆少曾经对我那么厌恶,如果杀人抛尸或者把我关起来,我能怎么办?”
“苏绵!”
“陆战勋,我记忆力很好,不会因为你现在装模作样而忘记你对我做过什么,以及你手上沾染的鲜血!”
这句话,好像突然在陆战勋的嗓子眼里放了一个塞子,一时间,什么话什么情绪都发泄不出来,只能重重拍了一下前面的椅背,转头看向窗外。
大型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苏绵大概看了一眼,发现这里也是对心脏病比较有研究的权威医院。
因为不敢确定陆战勋到底是不是在骗她,她甚至不敢问林枫现在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一直不安的心脏突然跳动得非常激烈。苏绵确实着急了,大步走进医院,“我弟弟在哪个病房?”
“跟我来。”
两人坐上电梯来到一间病房门口,陆战勋让开前面的位子让苏绵先进去。
推门之前,苏绵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有里面空无一人,或者不是林枫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她用力推开那扇门,正对着窗户,窗外的白光刺进双眼,眼前一片空白。
确认里面真的空无一人之后,她紧紧咬着嘴唇,回头用通红的眼眶瞪着身后人,“陆战勋,欺骗我看我上当很有意思是吧?以前利用我的家人威胁我,现在利用我的家人欺骗我。”
“你真不应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而是赶紧下地狱。”
她尖锐如尖刀一般的声音刺进耳膜扎在心脏上,陆战勋也从她头顶看到里面空无一人,而平时应该有人守着的,现在也是一个都看不到。
垂眸看到她眼眸中对自己更加强烈的恨意,立刻张嘴,“我可以将林枫在这里接受治疗的数据给你。”
“不用了。陆战勋,以后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