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个还有第二个,之后没过多久,整个公司都知道平时脾气就不怎么好的陆战勋今天心情格外的差,连魏宇都被连拖带拉的送去非洲了。
而苏绵,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坐在床上,捂着被子却觉得身体发凉。
陆战勋也没有来找过她。
来送饭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黑衣人。走进来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一言不发。
她看着那扇门被打开的缝隙,极度渴望的望着,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想走过去,却被黑衣人用力抓紧了手腕,从骨子里传来的疼痛让她退缩。
之后,她一直没胃口,只是少少的喝了一点水。
她也一直没能睡着,精神疲惫,身体也很虚弱,视线都是模糊的。
只是每当身体承受不了疲劳之后,刚刚睡着,便被各种梦境惊醒。
除了鲜血碎肉的场景,还有各种掉到水里溺毙,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场景,感受着非常真实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一睁眼,发现自己确实被关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浑身无力,几乎崩溃。
陆战勋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回家,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苏绵呆滞坐在床上,脸上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眼下乌青,发丝凌乱。
特别是那双眼,好像找不到焦距,暗淡无光,空洞无神。
陆战勋指尖动了动,抿起薄唇开口,“怀孕不是你说出去的为什么不好好解释,对别人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
现在的苏绵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等她意识到确实有人在自己身旁说话,这才慢慢转头看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哑开口,“我解释过了,你不听……”
一股气就这么憋在心里,却没有办法撒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苏绵看到房间门没有关,试探性的赤着脚下床走出去。看到外面佣人看了自己一眼,她下意识捂住还在发疼的手腕。
但是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随即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静悄悄,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往外面走了几步,看到放在客厅的手机过去拿起来,回了自己房间充电。
熟悉的房间给了她一些安心感,又想到陆战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关自己了,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之前的各种梦境让她不敢闭上眼睛休息。
睁着酸疼的眼睛将手机打开,意料之中的有一些安安和学校的未接电话。
之后是安安的消息,说因为她最近表现太差,又逃课找不到人,老师已经非常生气了,还把原本要给她的一个去三甲医院,给知名医生当徒弟的机会给金妍儿了。
苏绵还是有些看不清,仔细看了好久才勉强看清了内容,只是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也想不出什么来便没有回消息。
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点饿的感觉,想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随手将数据线拔了放进口袋里,踩着虚浮的脚步出去。一出门就撞到了抱着一大堆衣服的佣人,扑进衣服里,直接昏迷过去了。
佣人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脸上都被吓白了,赶紧大喊,“兰姐!”
兰姐不悦从楼上房间走出,站在楼梯口,呵斥她一句,“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吵到少爷了我看你怎么办!”
佣人管不了那么多,指着趴在那里不动了的苏绵,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兰姐大惊失色,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起来啊!对了,救护车,叫救护车!”
陆战勋在书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走出去站在楼梯口,刚好看到兰姐扶着昏倒的苏绵,抬步走了下去。
这时,苏绵口袋里手机滑了出来,陆战勋看到之后捡起来看了一眼,正好是安安给苏绵发的消息的界面。
他有些嫌弃的皱起眉,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医生,至于吗?
回头去看似乎失去了生命迹象的人,将她接过来沉声道,“我送她去医院。”
陆战勋将苏绵送进急救室,在外面打了一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国?”
那边人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过两天吧。陆少,我可从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啊。”
这人叫袁陈,比陆战勋大点,30岁,医学教授,前段时间因为某个论文得了奖,出国领奖去了。
“给你介绍个学生,叫苏绵,你自己找时间过去找她。”然后说了苏绵学校的名字,滑了电话。
袁陈懵逼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说林淮扬是温文尔雅,他就是浑身散发着温和好脾气气息的人。
整个看起来就是非常温柔的成熟大叔型的男人,此刻穿普通家居服,坐在酒店的沙发上。
他的助手走过来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问了一句,“您怎么了?”
袁陈笑了笑,“没什么,一个朋友的电话。你帮我收拾一下,我去跟那些教授们说一下声,过两天就回国了。”
“是。”
打完电话过了一会儿,急救室大门打开,护士将苏绵送进病房。陆战勋看了一眼苏绵,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没什么事,只是身体虚弱,应该是没休息好再加上太久没进食才昏过去的。”
“还有就是病人身体似乎不太好,长久以来疲劳,营养不良,还有她手腕上的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短时间内不能用力。”
“等她醒过来,我再看看她心理方面有没有问题。”
陆战勋眸子沉了沉,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进入病房。
吊了一会儿葡萄糖,苏绵慢慢醒过来了。
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视线也没那么模糊了,但是大脑依旧一片混沌,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一片白的病房里。
陆战勋看她醒了,等了一会儿想开口指责她为什么没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明明自己说过不允许她伤害身体的话。
但看到她白到透明的脸,脆弱到好像说重一点的话就会击碎她一样,竟然有些不忍心。
这也是烟儿的脸,她不是经常用这张脸装可怜,引.诱他吗。
他这样想着,却又觉得心里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