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二蛋又来萧燃子家门口闹事,他披麻戴孝,哭哭啼啼,大早晨便吵得周围邻居不得安宁。
高虎正在小院中习练刀法,他听到了动静,顿时怒发冲冠,拎着长刀,几个闪身便来到了门外,看着眼前的无赖,高虎将长刀举起了几次,都最终无奈又放了下去。
“萧二蛋!”高虎厉声道,“前天才给了你许多银子,你今天还敢来,真当我不敢杀你?”
萧二蛋哭道:“你们好狠啊,我爷爷被你们活活累死不说,你们还要杀我,我要见萧燃子,让他出来,我要见他,我要当面与他对峙!”
高虎着萧二蛋的鼻子,都快被气笑了,“你,你哪来的脸面见家主,哪来的资格见家主?”
萧二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今天我见不到萧燃子,我就不走啦,我一定要跟他当面讨要一个公道!”
高虎气得跺脚,独自堵住大门,不让萧二蛋进去,萧二蛋便在门口撒泼打滚。
“唉,萧燃子竟然被这无赖给缠上了,真是可悲。”
“萧燃子在咱们山庄口碑一向不错,只是可惜,他败给了萧冶子,处处遭到针对,以至于连对付一个无赖都要瞻前顾后。”
“这无赖还打不得杀不得,萧燃子若动他,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萧冶子攻击萧燃子的又一把兵器。”
“元老院的那群老不死,真是吃人饭不干人事。”
“话别这么说,有元老院,萧冶子还会收敛一些,若没有元老院,这山庄会成为萧冶子的一言堂。”
“话是不错,唉。”
围观的众人,又是哀叹萧燃子命不好,又是埋怨元老院不作为,但却无人上前制止萧二蛋,绝大多数人,也只将这件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直至萧二蛋闹腾到中午时分,门内才传来萧燃子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让他进来吧。”
高虎闻言,狠狠跺了跺脚,才放萧二蛋进了门。
萧二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昂着脑袋,得意的进了萧府。
他跟在高虎身后,看似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但实则心里非常忐忑。
到了萧燃子面前,他才咬了咬牙,喊道:“姓萧的,我爷爷的死,你们脱不开干系,你别以为一些碎银子就能打发我!”
萧燃子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摆摆手淡淡道:“高虎,再去取三百两银子来。”
高虎虽然不忿,但萧燃子下令,他也只得遵从,转身去库房取银子去了。
小院中,只剩下萧燃子与萧二蛋二人。
萧二蛋正思索如何开口,却听萧燃子淡淡道:“你没有胆量独自见我,说吧,谁让你来的。”
萧二蛋一愣,瞬间满头冷汗,干脆了当的答道:“回禀萧爷,是,是圣教圣子苏澈苏公子。”
萧燃子闻言,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似也恢复了一丝血气。
萧二蛋见此,立马从衣袖中摸出苏澈给他的信递上,并道:“萧爷见谅,外面人多眼杂,我只能出此下策。”
萧燃子接住信,如获至宝般,将信贴身放好,随后又道:“你拿了钱,去吧。”
此时,高虎也刚好回来了。
他怒瞪萧二蛋一眼,将百两银子扔在了桌上。
萧二蛋眼前一亮,急忙将银子揣进怀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目送萧二蛋离开后,萧燃子用眼角余光斜了眼高虎,幽幽叹道:“我乏了,你下去吧。”
高虎闻言,冲萧燃子抱了抱拳,颇为关切道:“您保重身体,我下去了。”
直至高虎也消失在门口,萧燃子才起身走入屋中。
他脸上浮起一抹喜色,身体微微颤抖,呢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苏澈来此,目的绝对不单纯,我的机会来了,我的机会来了,萧冶子,我要将你挫骨扬灰,不然难消我心头只恨!”
萧燃子关好门窗,将怀中信取出,小心翼翼打开,认真阅览起来。
信中的内容倒也不复杂,只是说,萧冶子帮助常青对付圣教,乃是圣教的敌人,苏澈本人愿意邀请萧燃子一起对付萧冶子,并保证事成之后,保举萧燃子成为圣教使者。
读完信后,萧燃子沉默了半晌,心下对这封信颇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圣教如果真的想要对天剑山庄下手,断然不会派苏澈与历小寒以及八恶王,而是会派付行舟等人,这足以证明,对付天剑山庄,或者说萧冶子,乃是苏澈个人的意愿。
他虽然猜到了一二,并且认为单凭苏澈与历小寒,想要对付萧冶子,胜算不大,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最终,他咬了咬牙,暗暗道:“拼一把,若就此退缩,恐至死都会被萧冶子压制,不得翻身!”
萧燃子立刻抓起毛笔,拿出信纸,笔走飞龙,草草起了一封信。
将信漆好之后,他一声呼哨,一名身穿粗布麻衣,肩上还扛着一捆柴火,毫不起眼的下人打开了门,单膝跪下道:“家主。”
萧燃子将信递上去,道:“今晚将这封信送到萧二蛋手上,不得有任何闪失,知道了吗?”
“愿为家主赴死。”那下人收好信,就要离开时,却听萧燃子继续道:“高虎姑且还有些用处,可以迷惑萧冶子,先不要杀他。”
“是。”
......
天剑山庄庄主府邸,一间偏僻的客房中。
高虎跪在堂下,萧冶子一身白色练功袍,手中神剑闪过一道寒光,空气爆发出一阵轰鸣。
高虎见此,连忙送上马屁:“恭喜庄主,武功又有精进。”
萧冶子冷哼一声道:“差得远呢,根司空皓月那些人,差得远呢。”
宝剑入鞘,悬于石柱。
萧冶子这才淡淡问道:“说吧,萧燃子最近可有异动?”
高虎道:“启禀庄主,萧燃子果然想与苏澈取得联络,只是可惜,您的人盯得太紧,他根本无从开始。最近这些天,那无赖萧二蛋,又讹上萧燃子了,一来二去,从萧燃子那里敲诈走五百多两银子。”
萧冶子淡淡道:“我那兄弟虽然失去了一切权柄,但谁叫山庄富甲天下,些许银子罢了,不值得你汇报。只是,我那兄弟竟然能忍受无赖,何其懦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