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城寨。
苏澈和厉小寒并肩走在山路上,引得正在城寨中忙碌的人频频侧目。
“那是谁啊?为什么和行令使大人走在一起?”
“笨蛋,他们那么亲密,肯定是夫妻啊。”
“可是我听说行令使大人还没有结婚啊。”
“好一对儿才子佳人。”
“人家好恨,行令使大人竟然心有所属。”
路人纷纷猜测厉小寒的身份,他们并没有见过厉小寒,同时也不太清楚厉小寒与苏澈的故事。
厉小寒路人的议论,顿时脸色殷红,心里反而有些窃喜。
经过十多天的重建,城寨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脏乱了。
小路两侧新建的商铺还在招租,前面是一个小型坊市,从坊市之中,传来曲儿。
苏澈向坊市的方向望了一眼,在坊市中唱曲儿的人,正是卫姗姗。
周正、喜鹊和李环儿,三人听到苏澈下山的消息,立马跑过来。
当三人看到抱着苏澈胳膊的厉小寒后,李环儿第一个单膝跪下,道:“丫头李环儿,拜见圣女大人。”
周正与喜鹊这才醒悟,慌忙单膝跪下问安。
他们二人从未见过厉小寒,所以没有认出来。
厉小寒知道李环儿,但并不知道周正和喜鹊是谁,苏澈介绍道:“这是周正,这是喜鹊。我目前已经将城寨中的一切事宜,交给他们管理了。”
厉小寒一双杏目扫了一眼周正,最后落在喜鹊脸上。
周正与喜鹊不免有些紧张,虽然苏澈在城寨之中的威望极高,几乎无人能及,但说到底,这是厉小寒的地盘,若厉小寒要他们走,他们只能离去。
但二人不知道的,厉小寒看着喜鹊脸上的疤痕,心说:我彻底放心了,她与我相比,根本毫无竞争潜力。
“既然是你决定的,那就这样吧。”厉小寒柔声道,随后又说:“你们下去吧,我与苏郎随便看看。”
周正与喜鹊,这才同时暗中松了口气,点头称‘是’后,又去忙碌了,李环儿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也跟着走了。
“公子与圣女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喜鹊有些不解地看着在街头闲逛的二人,压低了声音嘟囔道。
周正瞥了他一眼,道:“还能是什么关系,苏郎都喊上了,要我说,苏公子真是吾辈楷模......”
“你说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苏公子侠肝义胆,一身正气,凭实力得到厉圣女的垂青,在他手底下效力,乃是我们的荣幸。”
......
目前知道厉小寒身份的人不多,她抱着苏澈的胳膊,脸上荡漾着天真的笑容,与苏澈一起在街头闲逛。
她每当碰到什么新奇的事物,总要拉着苏澈上去瞧个究竟,并且乐此不彼。
譬如街边有个耍猴的,她便站在人群外面,与苏澈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问苏澈要了一张银票,打赏了耍猴人,才满意地离开。
二人走走停停,小小的城寨,却足足逛了一天。
天色将暗时,二人才回到山上去。
......
与此同时,第九峰的另一面,李开山府邸。
赵福兴坐在中堂,一名蒙面人步走入,单膝跪在他面前,道:“启禀老爷子,苏澈下山了。”
赵福兴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激动之色,“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你们去给我杀了他,事成之后你们远走高飞,再也不许踏入总舵一步!知道了吗?”
“这...”蒙面人犹豫了片刻后道,“老爷子,并非属下抗命,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混账!你们蒙面六子,合共六个先天境界的高手,还拿不下一个区区化气境界?我留你们何用?”赵福兴大怒。
蒙面人匍匐在地道:“老爷子,您有所不知,厉小寒的伤已经好了,他今日与厉小寒一起下的山,二人几乎寸步不离,就连苏澈上茅房的时候,厉小寒都跟在附近。”
赵福兴气得不轻,“这个小东西,厉小寒疗伤的时候,他躲在山上不肯下山,如今厉小寒的伤好了,他才敢在厉小寒的庇佑之下下山活动!缩头乌龟,着实可恨!”
厉小寒闭关疗伤的时候,赵福兴便不敢派人去山上暗杀苏澈,若在厉小寒面前动手,一旦暴露,厉小寒直接一个刺杀圣女的大帽子扣下来,李开山也保不住他。
现在厉小寒已经出关,倘若二人一直形影不离,苏澈有厉小寒保护,更没有击杀苏澈的机会了。
赵福兴忽然目光一动,道:“厉小寒的产业有一小部分掌握在我的手上,他们若想要取回,非下山除掉我安插的眼线不可。所以,他们必定下山,在山上人多眼杂不好动手,何不等他们下山的时候,除之后快!”
一念及此,他立刻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递给蒙面人,道:“你下山去吧,交给兴安城,四海堂的堂主,他知道该怎么做。另外,保险起见,你顺路去一趟长春赌坊,找赌坊的坊主李三元,他是死人丘的杀手,请他动手除掉苏澈。”
于是,又是十天过去了......
李府。
赵福兴最近几天夜不能寐,盼着苏澈早点下山,好除之而后快。
但是,苏澈至今仍然没有下山的迹象。
这天早晨,他唤来蒙面六子,问六人道:“苏澈与厉小寒,可有下山的迹象?”
六人面面相觑,一人答道:“启禀老爷子,苏澈与厉小寒,目前似乎并没有要下山的迹象。”
‘啪~’赵福兴暴跳如雷,一掌将黄花梨做的桌子拍成齑粉,怒问道:“那他们天天在山上做什么?”
六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其中一人颤声答道:“据线人汇报,苏澈与厉小寒每日闲逛,或坐看朝阳晚霞,或一起做饭洗衣,或一起修行,仿佛一对儿隐居在山里,不问世事的夫妻......”
赵福兴一脸懵逼,想不通这二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九峰玄字产业,都被别人捏在手里,这二人竟然都不着急?
再者,圣教这几年的局势波云诡谲,这二人竟然一点也不关心?
赵福兴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后,冷冷道:“既然你们不愿意下山,那我便逼你们下山!”
“你俯耳过来,你下山后,去兴安城四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