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季淮笙看着一直默默望着车窗外发呆的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心中有些略微的不安。
是因为自己突然叫她袅袅吗？
是因为刚刚太过亲密地牵她的手吗？
还是因为他自作主张地进去她的家？
还是其他的什么……
江司袅闻声转过脸来认真看着他，踌躇了一下，道：“季先生，你……你可以不用……”
她似乎有些纠结要怎么说，季淮笙也是安静地等着她说话。
她好半天才轻声道：“……不用说那些话的。”
他微垂着鸦翅一般的长睫，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她咬了咬唇，又继续道：“哥哥他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的那么认真。所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问题，你都可以不回答的。他们……并不会在意。你也不用勉强自己说不想说的话。”
江清染或许今日只是惊讶到了，他是绝对不会真的关心她的。所以他的问题，季淮笙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他心中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季淮笙朝她靠近了一些，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难掩的缱绻，“我以为，我说了什么叫你不高兴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
“真没有？”
“……没有。”她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相反，倒是觉得他太过体贴了。让她有一些……有一些……
“你觉得我刚刚在撒谎？”他又靠近了一些，声音低醇，像酒酿出的醉意。
“……”她突然觉得后车厢的气氛有些逼仄起来，下意识往后靠了一点，有些不敢直视他那深邃的眼睛，稍微移开了一些。
这双眼睛，仿佛多看一秒都要引人沉沦。
他忽然抬起手，朝她的脸探过去。
江司袅往后一下子靠在了车窗上，圆圆的猫眼里，倒映着眼前人清晰完美的脸。
她细不可察地咽了口水，心跳也快了一些。
季淮笙手停了一瞬，而后还是固执地往前，触到她脸边的碎发，捋顺到了耳后。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给自己弄头发了。
江司袅浑身有些僵硬，舌尖也微麻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就只能——
她猛然转身面向窗外，双手贴在玻璃上，假装开始看风景。
“……今天……天气不错。”
季淮笙着实被她可爱到了，唇角显然愉悦地勾了起来，连眼中都是如春水荡漾的潋滟。
他拂过她发间的手，抵在自己的眼尾处揉了揉，声音显然满是隐忍的笑意。
“袅袅说的对，确实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袅袅……
江司袅听到这两个字，像被他齿间吻过一般吐露出来，带着莫名的缠绵，好似心脏被人捻在手心逗弄了一番后的酥痒。
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他，就见他卷起一截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小臂，懒懒地撑着额角，侧身看着她，好像料定了她会回头，又好像只是在等着她回头。
她突然就有一种被抓到的羞愧，耳尖透红地迎着光看的格外明显。
“……袅袅？”
她捂着耳朵，微微侧头，疑问地学他叫了一遍。
季淮笙也学她歪头，指尖摩挲过自己的眉尾。
“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以后可以这样叫她吗？
江司袅转过身，重新把手贴在了车窗玻璃上，慢慢地把光洁的额头也贴了上去。
车内冷气很足，玻璃冰冰凉凉的，留有她呼吸的印子。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天生的似有甜意的尾音。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