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博物馆后,冯婷婷轻车熟路地带我来到了仓库。
馆长背着手,熟练地指挥着工作人员对一批文物进行装箱:
“都注意点儿,别磕着碰着,这些文物比你们的命都值钱!”
冯婷婷小声告诉我,现在这些文物是要分批发往各地展览的租借品。
她说,别看馆长表现得好像很在乎这些文物似的,其实这里头有一半都是赝品!
对此我并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很合情理。
如果租借出去的文物坏了、丢了,那才是大事。
所以用高仿的赝品进行租借也没什么不行的。
反正都是隔着玻璃展览,游客就算参观,也是参观其背后的历史文化和底蕴。
我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
“会专门跑博物馆来看文物真假的,不是二道贩子就是盗墓贼……”
我已经努力把声音压低,可到底还是被馆长听到了。
馆长侧过身子扫了我一眼,表情严肃道:
“年纪轻轻见识倒不赖,说得有几分道理。”
我心想,你要夸就放开夸,板着脸算几个意思?
冯婷婷看出来我脸色不太好,连忙打了个圆场:
“王伯伯,他就是我在电话里和你提过的开棺人,白六孤。”
“婷婷,不是我说你,你在电话里怎么没告诉我他这么年轻?”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喂,老头儿,我年轻碍着你什么事了?摆特么什么臭架子啊?”
话音刚落,我扭头就走!
跟这种人合作,不管干什么都不会顺利。
年纪大有本事的人我见过不少,但这种动不动就看不起人的老家伙,我才不伺候!
刚走没几步,冯婷婷就追上来拉住了我说:
“白六孤,你干嘛啊?他毕竟是博物馆馆长,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毛病?!我特么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受气的,有能耐让他自己开棺去!”
说这话的同时,我心里甚至泛起一个念头,要是冯世恩在场,我还真就不信他还敢这么摆谱!
见冯婷婷还想劝,我赶紧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什么都别说了,钱的事咱们另想别的办法,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
我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冯婷婷也只好埋着头跟在我身后。
等我们离开博物馆,我让她给冯世恩打个电话。
冯婷婷闻言一愣,问我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
“坦白说,咱们俩的名望是真不如你爸,有些事必须得请他从侧面帮忙。”
“可我不想……”
“别固执了,电话打通之后我来说,这样最合适。”
在我的坚持下,冯婷婷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帮我拨通了冯世恩的电话,等对面接起来之后,我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说:
“冯叔,我和冯婷婷在博物馆吃瘪了,那个姓王的馆长狗眼看人低,你看你能不能出面抽他一顿?”
电话那头的冯世恩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放声大笑不止:
“有意思!有意思!好!小白,十五分钟以后你们再去一趟。”
“行!那我先谢谢冯叔了!”
挂断电话,看着冯婷婷一脸吃惊的表情,我耸了耸肩把电话还给她说:
“看见没,这多有效率,你爸让我们十五分钟后再去找那个姓王的老东西。”
冯婷婷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我:
“你…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我爸说话?”
“靠!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再说了,怕有用么?挣不到三十万,咱俩都得死,懂了?”
我把话说到这份上,冯婷婷终于不纠结了。
她点了点了头,然后便和我在博物馆外面等待结果。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但我们暂时还没有看见王馆长的身影。
冯婷婷提议要不要进去看看,我当即拒绝道:
“不行,就在这儿等,等他一会儿出来给我们赔礼道歉!”
冯婷婷十分无奈地问我:
“白六孤,你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么?”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泼我一头凉水,我就啐他一脸浓痰,这有问题?”
“唉,我还以为你没什么脾气呢……”
“不好意思,我是做了什么事,还是说了什么话才让你有这种错觉?”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博物馆里朝我们俩跑了过来。
冯婷婷面露惊讶,我赶紧让她收拾好表情,别丢人。
只见王馆长满脸歉意地来到我面前,一边伸手一边歉声道:
“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你是李半仙的高徒,千万别见怪!”
我没搭理,绕过他身边就走进了博物馆。
他要真是条汉子,那我倒还高看他两眼,可就这副嘴脸……可笑!
不过我也从侧面看出一件事,冯世恩在天海,确实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白少爷,你要看龙骨棺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王馆长,说真的,我还是喜欢刚才你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这样太掉价。”
“没有没有!白少爷说笑了,是王某老眼昏花!老眼昏花!”
我也懒得跟他瞎耽误功夫,于是让他在前面带路。
这时,冯婷婷拽了拽我,然后我放慢步伐,只听她小声说:
“白六孤,我觉得以后还是少请我爸帮忙吧。”
“你以为我想啊?还是他姓王的不识抬举,但凡他客气点儿,我也不至于给他难堪。”
由于不清楚他们冯家的底细,所以我实在不懂冯婷婷为什么这么怕冯世恩。
我让她先别想冯世恩的事,专心把龙骨棺的问题解决,拿到三十万才是正事!
穿过库房,王馆长带着我俩来到了一个地下仓库。
许多博物馆都有这样的仓库,专门用来存放一些贵重品。
仓库一共有三层,王馆长说龙骨棺就存放在最下面那一层。
我们乘坐货梯向下移动,可刚到第三层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这种阴冷和单纯的气温低不同,稍微有一丝冷风划过,脸颊都像被刀子划过一样疼!
货梯到底后,王馆长打开了仓库的照明设备。
就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诡异的低吼!
声音转瞬即逝,但冯婷婷和王馆长似乎并没有听见。
与此同时,当我彻底看清龙骨棺的模样后,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