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趟进地宫,其实和探墓没多少区别。
而且,云冲古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所以肯定有风险。
让他们俩看到邪祟,目的也是在遇见麻烦的时候,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但凭我的本事,我能管的只有威哥和林馨,其他人……就各安天命吧。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我们三个都待在一起。
一直到了下午饭点的时候,果然像冷先生说的那样,范涛带着“诚意”找上门来了!
我没有露面,反正这事他和冷先生商量就行。
当我透过窗户看见范涛离开的时候,我才来到冷先生的房间询问情况。
冷先生说,范涛那边集合了四十个人,晚上跟我们一起进地宫。
但他觉得这点儿人不太够,于是提出晚上九点之前,得再找几个屠户来。
屠户身上杀气重,邪祟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这主意出的没毛病。
范涛也同意了,这会儿他应该正在去县城的路上。
等他把人找回来,我们就准备进地宫!
吃过晚饭,客栈里来了人,正是从水路赶来的张宝天!
张宝天随便吃了几口饭菜,然后就从褡裢里拿出一沓信笺纸说:
“水脉凌乱,想不到都几十年过去了,南幽的煞气还是这么重!”
说着,他提笔在纸上飞速画出了水脉图。
张宝天露这一手,着实让我看傻了眼!
能凭肉眼判断水脉走向已经很了不得了,他还能凭记忆画出来,这得是多少年的功夫?
等张宝天画完之后,郭老大难得皱起眉头问:
“藏龙渊、藏龙渊……可‘龙’都不见了,这么邪乎么?”
张宝天无奈一笑,随即盯着郭老大看了好一会儿才问:
“山脉呢?情况怎么样?”
话音刚落,郭老大接过信笺纸也开始画。
单比速度,他也许没有张宝天动作那么快,但要论细腻,郭老大这张图画完,差不多可以当成地图使了!
因为连我都看懂了,他画的山脉图,和我在“寻龙图”上看到的很相似。
但山脉形势已经彻底走样,根本看不出“虎”卧在哪儿!
郭老大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问张宝天:
“不见龙虎,有没有什么说法?”
张宝天放下筷子,他连算都没算,只说了两个字:
“极凶!”
气氛一下就变得凝重了不少。
我没想到,郭老大和张宝天他们各自是有任务的。
如果照这么说的话,那冷先生应该也有任务才对!
于是我转而看向冷先生,但他却面色轻松,还夹了口菜,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瞎子都能看出来,冷先生现在非常得意!
过了好一会儿,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正打算去客栈外面等范涛的时候,冷先生却悄悄对我说:
“这就是一个队伍的分工,只是咱们没掉链子,懂了么?”
“冷先生,我还是没明白,我们分啥工了?”
他用目光挑了挑地宫的方向,然后又把饕餮纹镜拿出来擦了擦。
我恍然大悟,原来给我们的分工,就是弄清楚怎么进地宫!
至此,我总算推测出了他们三个人事先的计划。
水路和陆路,分别对应藏龙渊和卧虎岭。
如果要去往鬼祠,这两条路二选一即可。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郭老大希望冷先生能找到“第三条路”!
但如果我猜得没错,地宫这条路,原本是最不抱希望的!
难怪今早离开古城管理处的时候,冷先生会表现得那么高兴。
这是三个老东西在暗自较劲,他们谁都想证明自己的眼力没错!
结果,自然是冷先生赢了!
我们在客栈外边聊边等,离九点还差一刻钟的时候,范涛总算带着几个人赶回来了。
现在的时间段,我已经明显感觉到阴气正在从地下缓缓升起。
可就在范涛跑过来的瞬间,这种阴恻恻的感觉立马就消失了。
这完全是因为他身后的那几个屠户,他们中有人甚至连水裙都没解,一看就是真的。
本来我还担心范涛会找人滥竽充数,现在看来,还好!
“行了,人齐了就走吧,老张,卜一卦。”
郭老大说完,张宝天便拿出一副龟甲,然后开始卜卦。
我问冷先生,他说这叫问阴卦,一路走,一路问,走到门前看吉凶。
于是我、威哥、林馨,还有那几个屠户打头,引着路朝地宫走去。
来到地宫门前,范涛找好的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我问他跟不跟我们一块儿进去,可范涛的头,竟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算了,少他一个不少,分配好队伍后,我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呜…呜…呜……”
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诡异的风号,听着很是瘆人。
这可是地宫,平白无故哪来的阴风,所以一定是阴气太过浓郁!
我赶紧让两个屠户把我夹在中间,我们并肩行走。
等走到第一处玄关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记得再拐过一道弯,就能看见石棺了,那地方一定会出现异样。
于是我赶紧拿出剩下的凤鸡血,然后把血涂在了每个人眼皮上,并叮嘱道:
“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咱们人多,都别怕!可谁要是跑,那才是自寻死路!”
说完,我把沾了鸡血的红绳缠到了林馨和威哥的手腕上,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我们便来到了那间石室,地宫里的灯还亮着,可就是无法让人安心。
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光找不到的阴影里,我都觉得藏着邪祟。
好在一眼望去并没有看见那个白衣白发的邪祟。
我装着胆,带着大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上一次没能好好观察这口石棺,现在总算看见了,但说实话,很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进来后,我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想必这就是先生说的“人多阳气重”吧!
“冷先生,郭前辈,张半仙,现在您三位拿主意,是拆还是挺?”
拆和挺,是开棺的行话,拆就是见招拆招,挺就是不管不顾。
在我看来,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拆,得先保证好退路,以防万一。
冷先生和郭老大则不动声色,齐齐看向张宝天。
张宝天手里顿了顿,然后蓦地睁开眼撒出铜钱。
“叮咣!叮咣!叮咣!”
三枚铜钱落地后,竟有两枚卡在了地板缝里立着,张宝天扫了一眼,面色异常凝重地说:
“还是不见龙虎,极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