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能不能先告诉我，啥是九阴梦？”
比起什么阴山派的当家，我现在更在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回过味了，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
可要说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吧？
陈疯子提到的“九阴梦”到底是什么？
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包括两口棺材里的尸体，又预示了些啥？
这些，才是我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陈疯子把我拽起来，然后朝烛龙铜像拜过后，把我拉到一旁说：
“九阴梦，是巫术里最诡异的‘仪式’，只有拜烛九阴的人，才会做这种梦。”
“那和死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陈疯子难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盯着烛龙铜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关于“九阴梦”的事向我娓娓道来。
陈疯子说，九阴梦本身就是一种降头术！
可就算再厉害的灵巫萨满，也不敢说自己懂这里头的门道。
九阴梦的致死率奇高，有近九成的人，会在睡梦中死去。
更离谱的是，就算侥幸醒过来，大部分人也会身染重病！
最终能撑住一口气活下去的人，只有不到百分之一！
所以无论是谁选择巫术这一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拜烛龙铜像的。
不过俗话说得好，风险越大，回报越高！
要是有人能抗住这种诡秘的降头术，那他日后必然会名声大噪！
不说别的，单说能活着，就已经够让人咋舌称奇了。
陈疯子也不是孙老爷子那种总能运筹帷幄的人。
在知道九阴梦危险的前提下，他还让我试一试，目的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撑住。
撑住了，那行当里没准就多了个传奇，我身为他徒弟，他脸上自然有光。
要是我没能撑住，最坏也能成为他研究“九阴梦”的最好实验品！
所以于公于私，陈疯子都不会好心到让我放弃拜神。
我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无话可说。
毕竟这事儿已经翻篇了，而且结果还属于大喜过望的那种。
搞明白了“九阴梦”是什么后，现在就该聊聊“罗平”了。
之前在仓库，我就听他和孙老爷子提到过一个“姓罗”的人。
现在想来，他们说的八成就是这个罗平！
“师父，你和孙老提到那个罗平的时候，为什么语气有点儿怪？”
陈疯子侧目看着我，自嘲一笑道：
“恐怕不是“怪”，你想说“怵”，对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确实我想说这个字来着，可碍于面子，我便把“怵”说成了“怪”。
陈疯子没有怪我没大没小，反而十分坦然地向我说出了让内心最真实的感触。
关于罗平这个人，只要是在阴行里混迹过的人，提到他的第一反应只有一个字……“邪”！
他虽然不是阴山派里权位最高的人，但却一定是最有手段的人！
罗平性格乖张，行事作风更是叫人捉摸不透。
陈疯子告诉我，大约在十年前，臭名远扬的“临安剥皮鬼”，传闻就是罗平。
听到“临安剥皮鬼”这几个字，我立马回想起先生说过，那其实指的是一桩极惨的血案。
十年前，临安城里有一家从外省来做古董生意的人，半个月之内先后惨死。
死的人有老有少，共计十几口子！
但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死后被人活生生地把皮给剥了！
细想起来，马家村的赤衣凶，杀人的手段不也一样是剥去人皮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就总和人皮扯上各种关系？
难不成是巧合？
正这么想着，陈疯子话题一转，又对我说：
“罗平素有手段，但这都是表面上的，真正令人胆寒的，是他那邪了大门的独门手艺！”
说到这儿，陈疯子几乎是咬牙切齿！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忿恨和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我开始有些好奇了，因为阴行手艺万变不离其宗，追根溯源也就那么几样。
就好像孙老爷子和陈疯子他们似的，绝大部分的阴行师傅，至少都会好几种不同的本领。
像我这种只会一种手艺的人，反而在阴行里是极少数！
但最终这会发展成两种极端，要么罗平和我一样平庸，要么他就是专精一门的高手！
显然，他属于后者！
陈疯子缓了缓情绪，然后才对我说，罗平所掌握的手艺，名叫“傀术”！
本来我还满心期待，可一听到“傀术”这两个字，顿时就没啥兴趣了。
傀术又叫傀儡术，本来是门木匠的手艺。
过去街头巷尾也能看到有人演傀儡戏。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人突发奇想，把木头换成尸体。
于是就出现了一群以“赶尸”和“养尸”为生的群体。
而再往后，傀术的发展更是变得愈发离谱。
什么“御煞”、“养凶”之类的手艺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但说到底，傀术根本就不是什么秘而不察的手艺。
出于失望的心情，我随口调侃了一句：
“孙老爷子也会啊，他的纸八仙和符鱼不都是傀术么？”
兴许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屑，陈疯子挑着眉反问我：
“说的没错，可除了这些呢？你还见过孙扒皮会别的傀术么？”
这我哪儿见过？
话说陈疯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等我接话，陈疯子便随手指了指地上的铜像对我说：
“老子敢说，罗平的傀术，天下无双，孙扒皮借纸御魂，他却可以借任何东西！”
听到这番话，心头猛然一颤！
能借任何东西御魂，这真的还是傀术么？
随后陈疯子说，他曾亲眼见过罗平施傀，把几个灵巫活生生地给毒死！
而当时他操纵的傀儡，就是这十二尊巫祖像！
罗平的“邪”，是纯粹的邪异、邪门！
陈疯子又说，每当想起那时的场景，他都不寒而栗！
因为罗平能把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借助傀术给“变”出来！
陈疯子再一次问我，明不明白其中的巨大差异？
我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后，突然间恍然大悟！
若是把“临安剥皮鬼”和“傀术”这些事联想到一块，这事立马就变得恐怖了许多！
傀儡术，是用木头拼接出故事人物。
那罗平会不会就是利用这些邪祟和凶煞，拼凑出更邪异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别人都是养煞、炼煞，可罗平要真和陈疯子说的一样，那他岂不是在……“造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