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子这一问,彻底把马军给问懵了。
他放下行李,走到孙老爷子身边,小声问道:
“大师,你别吓我啊,马家寨子有什么问题吗?”
说这话的时候,马军一脸惊恐。
看样子,不止懵逼了,还被吓到了。
“没啥,以前有个朋友住那儿。”
孙老爷子也没明说,摆了摆手就招呼我们上车。
当然,马军开的是自己的车。
才出发,我便开口问道:
“孙老,刚才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先前,孙老爷子跟马军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表情明显不对劲。
所以我估摸着,马家寨子应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老爷子也不瞒着我,直接道:
“先前我确实没说假话,我真有一个老朋友落脚在马家寨子。”
说到这儿,孙老爷子语气一变:“你猜猜,我那老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摊了摊手:,表示不清楚。
孙老爷子见此,笑了笑道:
“我那老朋友,是个灵巫萨满。”
闻言,我有些疑惑道:
“灵巫萨满是什么?”
萨满这东西,我倒是知道。
说好听一点,就是能与“神”沟通的人。
说难听一点,就是跳大神的。
反正无论如何,萨满都没啥特别的。
跟我们南方的民间术士差不多。
但是,灵巫萨满我还真没听说过。
“灵巫萨满,也是萨满,但和普通萨满不同的是,灵巫萨满会和咱们南方的道士一样,专门找有邪祟的地方……”
说到这儿,孙老爷子叹了口气,沉声道:
“可惜,这老小子去了七八年了,一直没信儿。”
此话一出,我心里大为所动。
孙老爷子的感慨,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他的老朋友,居然在马家寨子待了七八年。
这说明什么?
说明马家寨子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邪性。
一个灵巫萨满,七八年时间,还没把那儿的邪祟解决干净。
这地方,怕是不太平。
一路无话……
我们一行四人,两辆车,开了将近六个时辰。
才来到马家寨子的地界儿。
说来也奇怪。
在我的想象里,这马家寨子应该是阴气森森,看起来就有问题那种。
但我看到马家寨子的第一眼,就被震撼到了。
这儿,树木苍翠,鸟语花香。
远远的,就能看到溪水从山上流下来。
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小型的瀑布。
村子里,到处都是油菜花。
正好这几天赶上油菜开花的末尾,村子里一片金黄。
想到儿,我转过头问孙老爷子:
“孙老,您确定那灵巫萨满不是来这儿养老的?”
说实话,这马家寨子真不像是有邪祟的地方。
反而生气十足,很适合养老。
看到眼前的景象,孙老爷子也犯了迷糊。
他眯着眼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不对啊。”
旁边,马军又紧张了起来:
“大师?哪儿不对?”
孙老爷子也没理他,眯着眼观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先带我们去找个人。”
马军问道:“找谁?”
孙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不用管,带路去你家就行。”
“好。”
马军虽然有点懵,但他知道,听孙老爷子肯定没错。
把行礼往肩膀上一扛,马军马上带路。
很快,我们就到了村子边上的一座砖房外。
这砖房看起来虽然有些简陋,但不算小,有好几间屋子。
周围的房子,也大差不差。
一眼看去,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面前,马军放下行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在临安城赚了钱之后,本来是打算把我爹接去临安城的,但老爷子舍不得这儿,就没答应。”
我点点头:“能理解。”
马军在临安城,住的是高档小区。
让别人看到父亲住在乡下的砖房,心里自然会别扭。
“嘿嘿……”
马军人也实在,笑了一笑,转身去敲起了门来。
“爹,我是军子,我回来了。”
敲门声才响起,我便听到“吱呀”一声。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迈着大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十分精神。
老人看了门口一眼,大概是确定了来人真的是他儿子。
脸上一喜:
“军子,怎么突然回家了?”
马军也是笑笑:
“最近我找了个先生……”
马军几句话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最后才说道:
“爹,这几个就是我请来的大师。”
马军的父亲听完,有些谨慎地看了看我们三人一眼。
看到孙老爷子的时候,脸上的谨慎神色才消失无踪。
“几个先生是要让我带你们看祖坟吗?”
“不是。”孙老爷子摇了摇头:
“我向老哥你打听个人。”
“哪个?”马军的父亲疑惑着问道。
孙老爷子沉声回答:“陈疯子。”
在车上的时候,孙老爷子跟我讲过他这个萨满朋友。
这灵巫萨满,姓陈,几十年如一日的流浪汉打扮。
说话也很不着调。
看起来就像是疯子似的。
所以,才被阴行的人成为陈疯子。
“知道知道。”马军的父亲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陈疯子就住在村子后山上,不过他整天疯疯癫癫的,您找他干啥?”
对此,孙老爷子自然不可能正面回答。
“他是我以前的朋友,这次来帮马老表解决问题,顺便看看他。”
“原来是这样。”
马军的父亲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马上就动身带我们朝着后山出发。
马家寨子不小。
我们从马军家走到后山,将近走了一个小时左右。
来到后山脚下,马军的父亲一边瞟着山上,一边小声道:
“他就在上面,你们小心一点,他会动刀子的。”
说完,马军的父亲便拉着马军站在原地。
看样子,这两爷子是不准备跟我们一起上去了。
他们不上去,我们也不能强求。
只是,我有些疑惑,为什么马军的父亲会这么忌惮陈疯子。
思考间,我们三人就已经来到了一座茅屋旁。
茅屋很简陋,甚至房顶的茅草都被大风刮没了一些。
木门也是这儿缺一块,哪儿少一角的。
完全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
不过,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
孙老爷子已经敲响了房门:
“陈疯子,开门,你亲爹孙扒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