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人倒地的一瞬间,我心里钻出了一个想法。
赊刀人的刀,有毒!
许龙和红眼男都在他手里受了伤,又几乎同时晕倒。
除了刀上有毒,没别的解释了。
此时,周兴已经蹲下身去,翻开了红眼男的眼帘。
仔细看了一通之后,周兴无奈起身。
转而去看许龙去了。
我估摸着,是红眼男的眼睛真看不出来什么情况。
毕竟刚才周兴翻开他的眼帘的时候,我能看到,红眼男的眼睛仍带着血色。
没一会儿,周兴再次起身,走了过来。
“师父,应该是索命散。”
此话一出,孙老爷子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索命散,没想到这个赊刀人还是用毒高手。”
听到两人的对话,我不禁有些好奇道:
“孙老,索命散是个什么东西?”
“一种奇毒,跟红胭脂差不多,但症状跟红胭脂相差甚远。”
孙老爷子说到这儿,瞥了周兴一眼,示意周兴来讲。
他则是安排人把红眼男和许龙抬进屋里。
周兴点点头,解释道:
“红胭脂你见过,服用后脸色红润,七天不变,尸体不腐。”
“嗯。”我点点头。
“索命散也是七天,但和红胭脂不一样的是,索命散是服用后立即昏迷,七日必死,而且死者的琵琶骨处会多出两个烂洞。”
听周兴说完,我马上就懂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索命散,敢情是阴差索命,钩穿琵琶。”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
这种奇毒,当如何解?
孙老爷子刚才说过,索命散和红胭脂差不多。
那就说明二者只是症状不一样,毒性相差并不大。
这样的话,索命散恐怕不好解啊。
这样想着,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兴回答道:“要解这毒,必须要找到两味极其稀少且贵重的药材。”
“什么?”
“至阴命格之人的掌心血。这个倒是好找。”
周兴说着,看向了我。
见此,我疑惑问道:
“我又不是至阴命格,看我干什么?”
周兴笑笑,没有理我,接着道:
“另外一样,则是要五百年以上的棺木中沉积下来的尸毒。”
他说到这儿,我也差不多懂了。
要解开索命散的度,就只能以毒攻毒。
但问题就在于,这两种东西都不算好找。
……
这时候,孙老爷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阴沉着脸,只说了两个字。
上车。
随即,我和冯凝月,还有孙老爷子三人赶紧上车。
周兴则是待在许家,保护许龙他们几人。
赊刀人虽然很强,但有周兴和鬼市的人在,他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车上,孙老爷子告诉我们。
要带我们去找个人。
我问孙老要去找谁。
孙老爷子没正面回答我,只是告诉我等到了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我也没法儿问了。
只能孙老爷子说啥就是啥。
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城。
我本以为,我们是要去某个村子。
但才出城三十里路,我们便在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下了车,抬头一看。
山不算高,撑死了算个大一些高一些的山坡。
但上面的树木,异常苍翠。
乍一看,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向孙老爷子问道:
“孙老,咱们要找的人不会就住这儿吧?”
“对。”
孙老爷子点点头,率先上山。
我和冯凝月赶紧跟了上去。
山上的杂草很深,最浅的地方也没过了膝盖。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真的怀疑孙老爷子要找的人不存在了。
当然,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要是敢说出来,一准儿挨骂。
走过了浅草区,我主动去到孙老爷子前面。
挥刀开路。
不得不说,杀人的刀开起路来就是没开山刀好使。
这撑死了也就几十丈高的山,我们硬是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登顶。
来到山顶,风景大为不同。
这山上,除了我们先前看见的树林之外。
还有一大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风儿一吹,竹林哗啦啦地响。
让人十分怯意。
穿过竹林,我们看到了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时不时还能看到鱼儿游过。
顺着小溪走一段距离,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院子旁。
准确的说,是几间茅屋和一块围起来的空地。
空地上不仅种了青菜豆角什么的,还养了几只鸡。
这种生活,虽然跟我们村里差不多。
但这儿的风景要比我们村里好上不少。
着实令人羡慕。
站在院子外,孙老爷子还是一样的简单粗暴。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喊道:
“耗子!耗子!!!”
喊了两声,最中间那间茅屋的大门。
缓缓打开。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
算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这男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身上穿着的长衫,也彰显着他身上的老气。
可他那张脸,又完全没有老人的样子。
甚至连皱纹都没几条。
长得十分……矛盾。
“狗娘养的,终于舍得来看老子了。”
贼眉鼠眼的男人站定之后,背着手笑骂了一句。
被人骂了,孙老爷子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嘿嘿笑道:
“老子不是来看你,是有事儿请你帮忙。”
看样子,这两位的关系是真不错。
我很少看到孙老爷子被人骂了之后,还笑嘻嘻的。
这“耗子老人”是独一份儿。
“请我帮忙?可以,先吃顿饭再说。”
“耗子老人”也没拒绝,在院子里摘了几颗菜,又抓了几只鸡后。
径直去到了小溪边。
看着“耗子老人”离去的背影,我本想问问孙老爷子,那“耗子老人”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奇怪的。
但一转头,就看到了孙老爷子那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孙老,您这是干什么?”
孙老爷子苦叹了口气:“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也不客气,搬了条凳子就在院子里坐着吹起风来。
见他又打哑谜,我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孙老,那这位老爷子为什么叫耗子,咱们来找他干啥?”
这回,孙老爷子没有搪塞我了。
他闭着双眼,缓缓道:
“耗子是个老土夫子,咱们来找他,是要去下墓的。”
“下墓?下谁的墓?”
孙老爷子话音刚落,“耗子老人”的声音就从小溪那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