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常生听到开棺二字的时候，尤为激动。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眼睛睁得滚圆。
“小子，你再说一遍？”
我也没胆怯，重复道：
“先生教给我开棺术和风水术。”
话音落，常生的表情，再次变化。
他眼睛和五官，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十分丧气。
一眼看去，似乎是有些后悔？
见此情形，我赶紧朝孙老爷子投去不解的目光。
但孙老爷子也不清楚，只能以同样的目光回应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斗胆开口：
“常老，我学开棺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常生轻轻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
“你学开棺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常家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嗯？？？”
对于常生的这个说法，我十分不解。
我和常家，不能说井水不犯河水吧。
只能说本来都没啥关系。
如果不是孙老爷子找上徐瘸子，徐瘸子又带我们来常家的话。
恐怕我到死都和常家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学个开棺术，常家就有问题了？
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常生就沉声反问道：
“你们知道神棺吗？”
“神棺”二字一出口，我瞬间就知道了其中缘由。
先生死了之后，阴山派要开神棺，就只能找我。
而这时候，常家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阴山派自然会对常家下重手。
最主要的是，在跟我合作之前。
阴山派最多也就逼常家站队。
再不济，就是常家与正道为敌，过得惨淡一些。
可现在……
常生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见此情形，孙老爷子劝慰道：
“常老，您也不必多虑，搏一搏才知道结局不是？”
可话音才起，常生就拉长了脸：
“搏，那也得有搏的资本不是？”
说到这儿，他猛然看向我：
“这小子除了开棺和风水，还会些什么？”
我也不跟常生客气，直接答道：
“鬼文，拳脚功夫也会一些。”
常生带着质疑的语气，“哦”了一声。
“常老不信？”我反问道。
常生很是直接：“不是不信，而是这些还不够。”
他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实力就摆在这儿，确实不够。
想了半晌，我才开口道：
“那常老看着便是，看看阴山派这次派来的人会是怎么一个下场就是了。”
说完，又掰扯了几句。
我们三人离开了常家。
路上，冯凝月问我们，常生会不会改变主意，转身投靠阴山派。
孙老爷子告诉她，不会。
常家现在跟我们绑在了一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句夸张一点的，没准临安城其他阴行家族，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常家现在临阵倒戈，已经来不及了。
阴山派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哪儿会允许“弃暗投明”的人存在？
回到许家，冯凝月继续练功。
我和孙老爷子，则是商讨着要怎么对付阴山派派来的贼人。
根据徐瘸子的推演，阴山派的贼人，最少两天就能到达临安城。
而且，从他的语气上来看。
这个贼人恐怕要比老胡更难对付。
这样想着，我问孙老爷子：
“孙老，这贼人会是干什么的？”
孙老爷子想了想，答道：
“阴行之中，用刀的，除了刽子手和我这种扒皮匠，应该就没其他的了。”
“但阴山派一定知道咱俩是一伙儿的，他们还没蠢到派扒皮匠来临安城送死，所以我估摸着应该会是刽子手。”
孙老儿子说完，我马上接过了话茬：
“可这都啥年代了，刽子手都已经废除数十年了，现在还有刽子手吗？”
现在，临安城都有出租车了。
怎么可能还有刽子手这种职业存在？
没道理啊。
阴行里的其他职业，比如抬棺人，比如扎彩匠。
这些都是因为世间有需求，所以才会一直保存到现在。
而柜子手……
在这个世道里，真活不下去。
“谁知道呢？”孙老爷子耸了耸肩，没有了下文。
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和孙老爷子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自然暂时没什么应对的法子。
无奈之下，孙老爷子只好招呼常家和鬼市那边，对临安城各处加大监视的力度。
一旦发现不同寻常的陌生人，马上上报。
当然，我也没闲着。
孙老爷子行动的同时，我让许龙也广撒网。
让他手下的人，多看着一些。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但鬼市、常家和许家三方，都没发现任何异动。
唯一发生的事情，就是许龙那边接到了一单活儿。
说是城中村的某一家，遇到了怪事儿，问这边能不能帮帮忙处理一下。
起初，我是没心思接这单活儿的。
毕竟现在是特殊事情，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但在一番沟通之后，我决定接下了这单生意。
原因无他，只因这单生意实在是不寻常。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晚上，城郊的一家人准备做晚饭。
但准备切菜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刀不翼而飞了。
丢了把菜刀，小事儿一桩，重新买一把便是。
可丢菜刀这家主人，才打开门，就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那男人好像是提前预知了这家会丢菜刀一般，拿着一把崭新的菜刀就往这家主人手里塞。
说是这把菜刀，不用花钱，算是赊给他们的。
这家主人一看，马上就火了。
先不管赊不赊的问题。
他家菜刀突然没了，结果马上就来了一个陌生男人来提供新菜刀？
这其中要是没鬼，鬼都不信。
于是，两人当场起了冲突。
但很无奈，这家主人并没有打过那个奇怪的男人。
最后，那个奇怪的男人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等你家什么时候有了新菜刀，我再来收债。”
这家主人骂了几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那奇怪男人强行留下的菜刀，也被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下楼买菜刀。
可就是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家主人买了菜刀，才刚进屋。
就死在了门口！
……
沟通结束之后，我和孙老爷子商讨过。
那奇怪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失传了很久的……
赊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