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常生的声音，孙老爷子十分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在说让我学着点。
随即，顺势转过身去。
“常家主，有什么事儿吗？”
孙老爷子虽说转过了身，但并没有往前走半步。
至此，我才发现刚才孙老爷子和常生来了一场心理博弈。
孙老爷子手里应该捏着什么常家不知道的情报。
他说的棋高一着，正是这个情报。
而常生，大概是能猜到这个情报和常家有关。
但我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报。
能让孙老爷子这么有自信？
“孙老弟，请你喝杯茶。”
常生也没有直说。
但孙老爷子能惯着他？
“那算了，我岁数也不小了，水喝多了容易起夜。”
“行。”
常生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请孙老弟进来一叙。”
话音落地，孙老爷子这才提脚走进常家会客厅。
落座之后，常生赶紧问道：
“孙老弟，临安城四大家族，你为何会找上我常家？”
“很简单，因为阴山派要对常家下手了。”
孙老爷子也没有再继续打哑谜，直接把底牌给扔了出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一般。
把常家两父子和徐瘸子都炸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常生才试探着问道：
“孙老弟的消息从哪儿来的？”
孙老爷子摇了摇头：
“这个常家主就不用知晓了，我孙扒皮跟阴山派对立了二十年，自然有我的渠道。”
但常生还不死心，接着问道：
“行，那我最后问你两个问题，阴山派为什么会打算对付常家，又会怎么对付常家？”
孙老爷子没有啰嗦，直接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前些天，孙老爷子的人告诉他。
阴山派最近猖獗得很，引得那些个正派人士开始围剿阴山派成员。
以阴山派的实力，独占阴行的鳌首真没问题。
但想跟那些个正派命门拼的话，阴山派真没有这个家底。
比如道门。
人家的功夫，就是专门用来克制我们这些阴行的“下三滥”的。
加上阴山派内，大多数人又修的是邪术。
自然顶不住围剿。
这种情况下，阴山派肯定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他选择将对那些个阴行中的家族下手，逼迫这些偏于中立的家族站队。
如此一来，阴山派的实力就能很大程度上得到扩充。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而阴山派的第一个目标，正是临安城的常家。
没别的原因，因为常家的子弟够多。
孙老爷子说完，常生和常威的脸色，都沉重了起来。
“爹，阴山派这是要让咱们当炮灰啊。”
“嗯。”常生应了一声，脸色越发阴沉。
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旁边，徐瘸子喝了口酒，道：
“常小子，当年你爹跟我说过一句话，叫先下手为强。”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效果。
常生突然抬起了头颅：
“孙老弟，我常家跟你们合作，能得到什么？”
“尸体。”
孙老爷子的脸色同样阴沉：
“能得到阴山派人的尸体！”
常天听不出孙老爷子这话里面的所以然来，一脸懵逼的问道：
“我们常家要尸体干什么？”
他老子常生，就通透得多了。
“孙老弟帮我们把人杀完，阴山派不就对我们没威胁了吗？”
此话一出，事情也算是谈成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孙老爷子和老者常生，又说了很久。
大概是说临安城的势力和阴山派可能会派什么人来临安城。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也知道了一些信息。
比如常家，并不是普通的家族。
跟阴行也沾不上什么边儿。
真要算起来的话，常家应该算是蛊师世家。
比如常生，就是一名蛊师。
还是成就不俗那种。
同时，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常家对徐瘸子的态度那么好。
完全是因为三四十年前，才五十来岁的徐瘸子在湘西游历的时候。
救了他们一家子。
自此以后，就跟常生的老爹以兄弟相称。
把常家带来临安城后，徐瘸子也处处帮衬。
完全不夸张的说，常家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徐瘸子一手帮衬起来的。
当然，我了解到的信息，远不止这些。
最重要的是，临安城除了常家之外。
还有其他的家族。
或者换句话来说。
临安城除了日常混迹鬼市的那一帮阴行人之外，还有另外一帮阴行人。
和鬼市的那一帮不同。
另外的这一帮，算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吃喝不愁，还有万贯家财。
就拿常家来举个例子，虽然常家严格意义上来算不是阴行的人。
但那帮登堂入室的阴行，跟常家基本是一个样子。
在临安城的话语权，极高。
当然，他们的话语权跟许龙那种不一样。
许龙的话语权，只存在于俗世之中。
而那些从阴行脱身出来，能在阳光下立足的家族。
话语权可不一样。
说句夸张的，临安城的阴行乱不乱，这些家族说了算。
……
等孙老爷子谈好了事情，已经后半夜了。
我们没有多留，赶紧回许家睡觉。
至于徐瘸子，则是留在了常家。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好不容易干净一次，别脏得太快。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我就赶紧起来练功。
昨晚睡觉之前，我一直在想两个问题。
我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昨天在车上的时候，孙老爷子跟我说了。
临安城中，有三四个蛊师。
全都是常家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还没到蛊师这个级别，但已经能很熟练的用蛊的人。
都是常家的势力。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家族”，在面对阴山派的时候，还是会顾虑颇多。
常生为什么会选择跟孙老爷子合作？
那是因为他怕正派的人对常家动手。
那他又为何有这个担忧呢？
答案很简单。
阴山派要是对常家用强硬手段的话，常家抵抗不了。
说简单点，就是阴山派的命令。
常家不得不从！
常家面对阴山派都尚且如此。
那我面对阴山派，又当如何？
再有就是，在这一个多月之中。
我以为我已经踏入了临安城的阴行了。
可事实却是，我昨天才见识到真正的临安城！
见识到阴行人之间，也有差距！
很大的差距！
而我，似乎就是混迹在阴行底层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