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磕头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看样子,他在里面没少被教训。
我估摸着,他也是被教训怕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听话。
我也没磨叽,直接问道:
“你认识岳兴吗?”
“岳兴?”冯军双眼微微眯起,满脸疑惑。
看样子,他应该不认识岳兴。
不过我不死心,继续描述道:
“长得很瘦,像是肾虚似的,胡子拉碴,开出租的。”
我这么一说,冯军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认……认识。”
我朝他点了点下巴:“继续说。”
“我的这些术法,就是他教我的。”
“那冯玉梅呢?”我又问道。
这回,冯军的表情又是一变:
“认识。”
他说完“认识”二字,我就让许龙一家三口,先出去一下。
有些事儿,不方便当众说。
很快,许龙和蔡欣,还有冯凝月就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我坐在冯军对面,慢悠悠道:
“那死人村的事情,你从头到尾给我描述一下。”
冯军立马点点头,赶紧跟我讲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故事很长,得从冯军年轻的时候开始说起。
那时候,他还住在死人村。
听说何老光棍买了个新媳妇儿,美得跟天仙似的。
于是,冯军就去看了看。
才去何家,就看到了那天仙似的冯玉梅,正在被何老光棍打。
打得鼻青脸肿的。
之后的几天,冯军就心思去何家看了。
但他听说,冯玉梅是被何老光棍关起来了。
再往后,就陆陆续续听到村里人说,冯玉梅跑了好几次。
但都没跑掉,每次被抓回来都被打。
一次比一次惨。
一年之后,冯军就听说何老光棍有了孩子。
冯玉梅也不怎么跑了。
再往后,冯军就在村里的那棵大树上,看到了冯玉梅的尸体。
他听说,村口的老婆婆帮了冯玉梅的忙。
帮冯玉梅带着孩子逃跑了,但还是没跑掉。
冯玉梅被抓回来之后,就被脱光了衣服,吊在树上被活生生打死了。
刚好那段时间,冯军想外出打工。
也没管村里发生了什么,当天下午就出了村。
可才到县城没几天,就听说死人村被人一把火烧了。
他听说,是冯玉梅的阴魂回来报仇了。
全村,只有那位帮过冯玉梅的老婆婆和冯玉梅的孩子活了下来。
但冯玉梅的孩子去了哪儿,他并不知道。
只是听说被路过的地质勘探人员收养了。
冯军说完,我心里差不多就有谱了。
打开门,我把许龙单独叫了进来。
不等许龙开口,我就直接问道:
“许老板,冯凝月是你什么收养的?”
许龙想了想,告诉我:
“十八年前,我勘探队的一老同学给我的。”
“嗯。”我点点头,继续问冯军:
“那岳兴的事情,你继续说。”
冯军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出来他和岳兴的相遇。
十年前,冯军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四处坑蒙拐骗。
终于榜上了一个富婆,蔡欣。
后来,冯军因为滥赌还吃软饭,和蔡欣离婚了。
没多久,他就遇到了一个很神秘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出了冯军的命格,是个能吃“死人饭”的命。
所以就教了他炼煞的邪术。
那个男人,就是岳兴。
冯军说完,我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让许龙把冯军送回去。
许龙办事效率很高,去外面给专人招呼了一声。
马上,就有两个专人来把冯军给押走了。
冯军走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向我求饶。
但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对待不熟的人,心够硬。
好不夸张的说,冯军别算是求饶了。
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因为他确实该死。
冯军走后,我关上了门,深吸一口气:
“许老板,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许龙很聪明,大概猜到了我想说什么:
“关于月月的?”
“嗯。”
“你和月月之间有渊源是吗?”许龙试探着问我。
“对。”我直接道:
“二十年前,拐了她母亲冯玉梅的人,就是我爹和岳兴。”
一听这话,许龙脸色都变了。
如今,我算是冯凝月的杀母仇人之子。
他打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但许龙显然是很爱冯凝月的,他几乎以半央求的语气对我说:
“白兄弟,那我求你个事,之前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放屁好了,你和月月不合适。”
“嗯。”我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本来,我对冯凝月就没什么意思。
再加上有这层关系,我和她就更不可能了。
话锋一转,我马上对许龙道: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请你办一下,作为交换,我日后会免费帮你办一件事。”
听我这么说,许龙的脸上,笑容重新浮现了出来:
“尽管说就行。”
“帮我找冯玉梅的娘家,我要把她的尸骨送回去。”
“没问题。”
许龙对我比了个“OK”的姿势,马上就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完,许龙一脸自信,告诉我,三天之内必出结果。
我一边惊叹他的能量,一边给他写了个地址。
把地址交给许龙后,我告诉他,那套公寓帮我处理一下,三天后我就要回村了。
许龙很豪爽,马上答应了下来。
事情谈妥之后,许龙把蔡欣和冯凝月叫到了屋子内。
并且,还告诉蔡欣和冯凝月,我三天之后要回家了。
今晚,他要为我践行。
我知道许龙的目的是什么,但没说破。
只是笑着答应了下来。
许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告诉冯凝月,我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在县城里忙完,还是要回村的。
而冯凝月,是他公司里的市场部经理。
他要斩断冯凝月那为数不多的念想。
说实话,许龙在这事儿上做得很果断。
有一句老话儿不是这么说的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这样处理,对我和冯凝月都好。
没一会儿,我和许龙一家三口,出发去前两天约会的那家餐厅。
今天是许龙开车,蔡欣坐在副驾驶上。
我和冯凝月,在后座都没说话。
因为太过尴尬,我只好打开车窗,看着外面的行人。
可看着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陈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