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淡蓝色的烟雾，一路追踪。
我们进到了右边的楼里。
这栋楼很老，墙上的水渍都已经泛黄了。
楼道里，腐朽的气息很浓。
每走一步，昏暗的声控灯，都会亮起。
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啪嗒……
每一声，都在惊动着我的神经。
自从我破了鬼打墙之后，外面的温度就回暖了很多。
但是，从刚才我和许龙进来开始。
就能明显地感受到阴冷的气息。
这气息，并不是来自于某种东西的阴气。
而是这栋楼，朝向不好，楼里长久见不到光线所导致的。
这种环境，最适合干那些不正当的事情。
比如炼煞。
据我猜测，那婴灵就是冯军练的煞。
不然，绝不会这么巧。
人和煞身上的气息，出奇的一致。
不知不觉中，我和许龙已经来到了这栋楼的一楼末尾。
这儿的声控楼道灯，好像是坏的。
十分昏暗。
眼看着寻魂烟飘进了我们面前的门里，我和许龙对了对眼神。
刚才，从外面进来的路上。
我已经跟许龙说过计划了。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冯军有多大的本事，我们暂时不知道。
所以，得先探探他的底，看看这家伙到底炼了几只煞再说。
对过眼神，许龙向我比了个“OK”的姿势，敲响了门。
敲门三下，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
这是冯军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躁。
我给了许龙一个眼神，示意他来说话。
许龙暗暗点头，开口道：
“老冯，是我，我家出了点事，想让你帮帮忙。”
许龙这么一说，门里马上就传来抱怨的声音。
“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吗？真的说。”
不过，冯军抱怨归抱怨。
穿鞋穿衣服的声音，我可半声都没少听到。
据我估计，冯军也是个爱财……
不。
是个贪财的人。
蔡欣跟我说过，她前夫好赌。
正因为好赌，才会导致她们二人的关系破裂。
这种人，绝对不可能拒绝帮许龙的忙的。
毕竟，这个年代像许龙这种人傻钱多的人，真不算好找。
随着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也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冯军。
看到我，他似乎有点诧异。
“许老板，你家里不是出事了吗？”
听到这话，我冷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冯军的言下之意，我很清楚。
许龙来就来，怎么还带我这么一个外人。
“这是我表弟，和我一起来的。”
许龙赔着笑，话锋一转：
“走，咱们进去说。”
冯军闻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行，进来吧。”
我和许龙，闻声走进屋子。
冯军的房子不大，一眼看去十分狭窄。
里面，还堆满了香蜡纸烛。
而且，屋子里的香火味儿味道很重，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许龙也皱了皱鼻子，想把鼻子捂住，又不太好意思。
大概看了一圈，我和许龙还没坐下，冯军就开口问我们：
“二位，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家里……”
许龙刚开口，就被我打断道：
“也没啥大事，家里闹煞了。”
说话的时候，我直勾勾看着冯军。
他本来就不如我高，也不如我壮。
而且，背地里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被我这一看，他自然有些心虚，目光四处躲闪。
“那二位还是请回吧，这事儿我帮不了。”
听他这么说，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冯老板连炼煞都会，怎么可能解决不了这点小问题？”
此话一出，冯军的脸色，突然变冷了起来。
他五官僵着，冷着声问许龙：“许老板，这位小兄弟到底是谁？”
许龙倒也聪明，知道现在我并没有跟冯军撕破脸皮。
所以，他还是佯装出了一副讨好的笑脸。
“这位小兄弟是我老家的表弟，跟着村里的端公学过一段时间，没啥本事，就是眼睛毒，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不得不说，今晚许龙的发挥。
绝对值得好好夸一顿。
要是他平时能有这表现，也不至于被坑了三百来万了。
被许龙这么一说，冯军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些。
他将信将疑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这双眼睛，确实像是有点东西的。”
随即，他看向许龙：
“许老板，你说的事儿我倒也有办法，就是……”
说着，冯军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
许龙是生意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冯军的意思。
他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这倒是小意思，你要是能解决，我直接给你两百万现金。”
说实话，听到许龙这么说的时候。
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服气的。
这家伙，吹牛是真不脸红。
两百万现金，我不信他能说给就给。
生意人，又不是做慈善的。
不过，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真能唬人。
比如冯军，就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两百万？这么多？”
冯军有些不敢相信。
许龙见此，大手一挥：
“两百万也算多？我外面停着的车，都要五六百万呢。”
说这话的时候，许龙一脸土豪模样。
仿佛下一秒，就要用钱把冯军砸死似的。
极其嚣张！
但他越嚣张，冯军就越是心动。
都还没问我们情况，就十分着急地开口道：
“那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说着，冯军随便在旁边的纸箱上拿了件外套，准备动身。
看他这样，我赶忙伸手：
“冯师傅，先等一下。”
“什么？”冯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看他这模样，我笑着反问道：
“你养了几只煞，能镇住我们家里的那只吗？”
我话音还未落，冯军脸上就闪过一丝自信：
“实不相瞒，我就养了一只煞，但对付你们家里的那只，绰绰有余！”
他说完，我和许龙，互相对视了一眼。
现在，已经百分百能确定。
缠上蔡欣的婴灵，就是冯军养的了。
不然，他怎么连我们家里闹的什么煞都不知道，就自信满满地准备去除煞？
这不明摆着那只煞就是他搞的鬼吗？
和我对视过后，许龙拧了拧手腕，攥紧拳头慢慢走向冯军：
“冯老弟，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