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拿着这漆黑的灵芝,仔细思考了好久。
都没想出个结果来。
看来,这东西得拿回去交给先生处理才行了。
收好灵芝,我赶紧填好坟头土。
回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灯也还亮着。
敲开门,我直接把裱纸包好的灵牌和灵芝,交给了先生。
并向他说了这两天的情况。
先生披着衣服,慢慢走进屋,把灵牌放到桌子上。
“张立军助纣为虐,按理来说该直接灭了的,但我们不确定张立军是自己化的煞,还是张建设搞的小手段,所以还是得好好处理。”
说着,先生找来两支白蜡,一把青香,点燃。
“现在还不到超度他的时候,至于这个灵芝,我先研究一下,你先去睡觉。”
我点点头,回房休息。
睡醒以后,已经是下午了。
吃过饭,先生就把我带到了客厅。
他指着桌子上的灵芝:
“这个灵芝,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鬼灵芝了。”
“鬼灵芝?”我有些疑惑。
这东西,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先生也没告诉过我。
“对,人死之后,怨气和阴气在棺材里面沉积太久,就有可能长出一种东西——棺材菌。”
“而鬼灵芝,可以理解为比棺材菌更厉害更罕见的东西。”
听先生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发问:
“先生,这东西是给那“东西”吃的吗?”
“不是,不全是。”
先生摇了摇头:
“只要是稍微有点道行的东西,都可以食用。”
“嗯。”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也快黑了。
先生让我准备好香蜡纸烛,还有鸡血菜刀什么的,他要向我演示演示,怎么除了张立军这类的煞。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我把所有东西备齐,放在先生面前。
他也不磨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确定天已经彻底黑了之后,马上就点燃三炷青香,插在桌子上的香炉里。
青香才插好,烟雾就已经朝着我和先生的位置飘了过来,透过门缝,飘到了外面。
先生看到这情况,眉头一沉,本来就冷的脸色,更阴了一些:
“张立军,你多留在世上三年,还帮张建设害人,这些暂且不谈,我只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话音才落,先生面前的青香,竟然同时从中折断。
那灵牌,也开始颤动了起来。
十分诡异。
但,先生可不惯着它。
抄起菜刀,一把浸入鸡血里面。
“咔”的一声。
先生一刀劈过,灵牌中间当即就出现了一道痕迹。
灵牌,也停止了颤抖。
不过,先生只是斜眼看了这灵牌一眼,就转头对着我,解释道:
“像这种不干正事还不听话的煞,就得这样处理。”
说着,先生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又是一刀劈了出去。
那灵牌,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一股黑蒙蒙的气息,缓缓飘了出来。
随后,直接消散。
说句实话,这样的先生,我还是第一次见。
出手,一点余地都不留。
“煞也分善恶,像刘贵那种,就是想报仇,但不会主动伤及无辜,那种就有好好说话的必要了。”
说到这儿,先生放下菜刀,捡起那两块黑木板子,递到我手里:
“这种恶煞,就直接除了,免得以后惹出什么事来。”
“知道了。”
回复了先生后,我接过那两块破木板子,直接丢到厨房的火炉里面。
又回到客厅。
这时候,先生已经收好东西了。
他坐在我对面,慢悠悠地说:
“六孤,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得靠你去处理,有什么不懂的,得多问。”
白六孤,是先生给我起的名字。
意思是六亲无依,孤身一人。
而姓,则是跟随白狼。
先生跟我说过,他的命太硬,太孤。
跟他姓李的话,我活不了几年。
平常,先生也不会叫我名字,也是这个原因。
太亲近,也会受到影响。
“我年纪大了,也有点糊涂了,你要趁我还没彻底老糊涂之前,把本事都学去,才能真正的吃上这口“死人饭”。”
先生越说,越是凄凉。
眼看先生老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赶紧安慰道:
“先生,你这才哪儿跟哪儿呀,你可是名镇好几个村的李半仙,老归老,但绝对死不了。说这些干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先生的情绪突然就断了档。
他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你这小子,变着法骂我是吧?”
看到这情况,我赶紧跑回房间。
先生对我,一向都不怎么留手的。
回到房间,我的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刘贵的事情,总算结束了。
但有一点,我做得很不好。
那就是刘疯子的问题。
如果,那天我和李二皮跟刘疯子说清楚一些的话,或许他就不用死了。
我正在想着,卧室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才起身,还没来得及开门,先生就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
“在想刘疯子的事情?”先生问我。
我也没掩饰,点了点头。
“你这还不算真正入行,等真正入行以后,你回发现人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都是天定的,有时候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更别说别人的命了。”
说完,先生就直接退了出去。
但,他说归说,我心里还是在想刘疯子的事情。
入行之后的事情,入行再说。
想着想着,我就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实在太累。
心里装着事,就没有一天睡好的。
很快,我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到处都是雾气。
伸出手都看不见自己手指那种,很冷。
我站在忙忙雾气里面,还没来得及行动。
突然,就感到了阵阵寒意向我涌来。
和寒意一起袭来的,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定眼一看,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刘疯子。
他站在我面前,十分艰难地开口,向我致谢。
然后,又隐入大雾之中。
与此同时,我也醒了。
看了一眼窗外,太阳才刚出来。
我赶紧起床洗漱,去到客厅。
这时候,先生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招呼我吃了早餐,先生便直接开口:
“今天,又有事情了,陈家寨子的人来请你去帮忙迁个坟。”
听到先生这么说,我瞬间就来了精神。
这回的差事,还算轻松,没什么危险。
最关键的是,我的青梅竹马,就在陈家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