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哎呦,皇上,奴才冤枉,太后娘娘惦记您,自打入夏竹息姑姑就经常去养心殿送消暑的食饮,一来二去想必是看出了皇上忙于朝政误了歇息的时辰,这都是竹息姑姑心细,奴才可一个字都没说”
魅兮:“苏培盛说的没错,哀家知道皇帝勤勉,你初登帝位国事繁忙哀家理解,可是国事再忙,皇帝也该以龙体为重”
雍正闻言面色愈加动容,记忆中皇额娘如此亲昵絮叨的慈母作态,从来都只属于老十四,而他,只有在一旁围观眼热的份儿
因为幼时长于孝懿仁皇后身边,多年的母子分离让他与皇额娘的相处,总是带着不可忽视的客套和生疏
皇额娘对待老十四,与寻常百姓的母亲别无二致,会发脾气、会责骂,更会事无巨细思虑周全;可对自己,却是礼遇有余而亲近不足,像今天这般的亲昵嗔怪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皇上:“皇额娘放心,儿子心里有数,只是儿子刚刚登基,西北那边有些不太平,不过年羹尧已经派人传信,说西北叛乱已平,如此朕也可算去了一块心病了”
魅兮:“那就好,只是皇帝,年羹尧在西北独揽大权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不若趁着这次选秀好好看看武将家的女儿,哀家听说四川的岳家、云贵的西林觉罗氏一族,都有主家的女儿参选?”
皇上:“是,这点可是儿子与皇额娘不谋而合了,朕正准备几个年轻的武将去西北历练,选秀之事就有劳皇额娘了”
半月后,这场囊括了一众主角的,新帝即位后的初次选秀终于隆重的拉开了帷幕,看着身旁几乎要把“不耐烦”刻在脸上的皇帝,魅兮心中一阵好笑,时刻准备欣赏皇上的变脸时刻
果然,当沈眉庄和甄嬛登场后,皇上立刻双眼放光,沈眉庄温婉大气、无论样貌还是家世入选皆是定局,至于甄嬛,皇上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已经神情恍惚犹如故人再现
而魅兮也没有出言反对,挑剔姓氏、以猫试探这些小把戏,不但阻挡不了主角光环,反而会惹得皇帝不快,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只是魅兮没有出手,但原剧中那个炮灰孙妙青还是落选了
选秀事毕后,魅兮又以十七王爷允礼时常出入后宫,恐与新人冲突为由,规劝皇上早日给允礼赐婚
魅兮:“允礼也老大不小了,府中也该有个女主人了,过去宫中嫔妃都是王府老人,也算是看着允礼长大的,可如今新人即将入宫,允礼若还是自由出入宫中,长此以往难免惹人闲话”
皇上:“这事朕也跟允礼提过几次,可他总说要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不愿盲娶聋嫁,朕也不好勉强”
魅兮:“哀家听说沛国公长女孟静娴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又痴恋允礼多年,不如将她许配给允礼,感情总要慢慢培养,允礼风流多情,与这样的可人儿朝夕相对,早晚会心甘情愿的”
皇上:“好,那就听皇额娘的,儿子回头就跟允礼去说”
魅兮:“听说翊坤宫又从宫外请了游医?”
皇上:“是,皇额娘放心,此事朕已经派人打点好了”
魅兮:“新人入宫,她会心急是难免的,改日让章弥去给华妃看看,若是可以,就停了欢宜香吧,免得新人不知所以,冲撞的华妃”
话是这样说,可到底是谁冲撞了谁,魅兮和皇上心照不宣,如今宫中子嗣稀薄,除了齐妃的三阿哥弘时和养在圆明园的四阿哥弘历,宫中就只有欣常在和曹贵人各自所出的女儿,因此凡是涉及皇嗣之事,皇上必定十分重视,如今魅兮替他想在头前,皇上心中自然一片熨贴
而魅兮之所以这样提议,一是不想欢宜香伤及旁人,二也是可怜华妃年世兰,纵然她跋扈狠辣,多次出手害人,可身处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又有谁敢说自己冰清玉洁、从未害过人呢?
更何况年世兰还是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为数不多对皇帝痴心一片的可怜人,在魅兮看来,雍正能够顺利继位,年羹尧功不可没,而他之所以从忠心不二、坚定不移的四爷党一步步走上拥兵自重、存有异心的不归路,除了无人可及的赫赫战功,也有皇上的蓄意纵容
如今皇上有意提前扶持年轻武将,年羹尧若能及时醒悟,年家也未必会如原剧一般兔死狗烹,年世兰再是骄纵嚣张、罪大恶极,可她对皇上的真心不容置疑,所以魅兮也不愿意对华妃赶尽杀绝
皇上走后不久,皇后就忙不迭的来了寿康宫,经过魅兮的有意引导,皇后如今可以说是焕然一新,身上不再是时时彰显尊贵的正红、明黄两种后服,而是选择了一件青色凤纹缎绣常服,搭配上一套银镀金点翠嵌珠九凤钿头面,端庄大气中透着精致柔和,让人观之可亲
只是她的脸色实在称不上柔和,反而带着肉眼可见的惊慌,一见到魅兮,宜修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皇后:“太后,臣妾听说,今日选秀上,出了一位甄氏女,活脱脱…”
魅兮:“宜修,不过是有几分肖似罢了,也值得你如此失态?你记住,即便是像个十成十,如今皇后之位上坐着的,也是你乌拉那拉氏宜修”
皇后:“可是,姑母,臣妾害怕,皇上对姐姐…臣妾怕甄氏…”
魅兮:“怕什么?人的样貌或许会有相似,可性情却很难相同,你大可以放心,以选秀当日哀家的冷眼旁观,甄氏的心气不低,绝不会是第二个柔则”
听到这话,宜修的心放下了一半,她之所以如此着急,并不只是因为听说秀女中有人肖似嫡姐,而是怕此事是太后一手策划的
自从那日从寿康宫回去,皇后就一直惴惴不安,虽然太后保证只要她不再伤害皇嗣,就会既往不咎,可这种被动“坦诚相见”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尤其是知道太后不再执着于母族荣耀后,宜修心中更没底了,因为这无异于断送了她最后的倚仗
失去了弘晖之后,宜修唯一在乎的,只剩下皇后之位,因为后宫佳丽再多,只有皇后,才是配与皇上并肩而立的妻子;也只有皇后,才是唯一能与皇上名正言顺“生同衾,死合葬”的人
因此,为了这尊后位,为了这份殊荣,宜修甘愿事事听从太后,可她担心,担心太后会另择他人,将她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