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钟含秀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捂住肚子表情痛苦,感受到一股热流从下身流出来,脸色瞬间苍白,抓着齐翠红的手发白。
“娘,我羊水破了……”
之前只是肚子疼,还能忍受,可如今听到羊水破了,齐翠红坐不住了,不断地望向门口,“大军,你快看看人来了没有?”
钟大军深深地看了一眼钟含秀,跑出病房,在医院门口守着。
齐翠红只能先安抚钟含秀,“乖,吸气,呼气,别紧张,娘一直在呢。”
钟含秀大口吸气大口呼气,可疼痛一点都没减轻,下身的痛感让她喘不上气来。
见此情形,齐翠红后背全是汗。
儿媳妇这是心脏病发作了!
羊水破跟心脏病同时发作……
一时之间,她慌了神,只能祈求云浅月快点赶到。
“含秀,你别吓我啊,再忍忍,云丫头就快到了。”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进来,瞥见病床上的孕妇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心口,连忙跑过来检查。
“孕妇羊水破了,你为什么不叫护士?”
训斥一声,陆洪山就朝门口喊了一声,很快两个护士进来,就要把人推到手术室。
齐翠红连忙阻止,“不行,不能进手术室。”
对于这个住院一个多月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陆洪山还是有些印象。
本以为婆媳关系融洽,没想到关键时刻见真知。
婆媳关系一点都不好!
他以为是恶婆婆使坏想让儿媳妇难产,于是没好气道:“这位同志,你儿媳妇肚子里怀着你儿子的骨肉,现在羊水破了,如果再不进手术室,别说是你孙子了,就连你儿媳妇都要丧命,现在不是你磋磨儿媳妇的时候,万一她们就此丧病,你儿子会恨你的!”
齐翠红愣了一下,连忙道:“陆医生你误会了,我儿媳妇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发作了,不能直接进手术室,现在再等一个人!”
关于钟含秀的病历单上,并没有说心脏病的事,所以陆洪山也不知晓,听到之后,双目不由放大。
“心脏病?”
他唰的一下看向钟含秀,满眼的不可思议,“先天性心脏病?你们既然知道她有病为什么还要她怀孕?难道你不知道这会要了她的命吗?”
钟含秀虚弱道:“医生,你……别怪我婆婆,是我……执意要怀……”
“你别说话,保存力气,现在不是追根问题的时候,要赶紧进行手术!”
心脏病撞上生产,陆洪山只觉得亚历山大,头疼不已,他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他第一次见。
齐翠红不让把病床推走,陆洪山急了,“她羊水已经破了,现在需要立即马上做手术,幸运的话可以保住孩子!”
保住孕妇,对于他来说希望渺茫,保住孩子,还有一丝的可能。
“不行,我们要等人!”
听陆洪山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齐翠红相信云浅月,她谨记云浅月之前的话,在她来到之前,千万不能给钟含秀做手术,羊水破了的话就把她给的药吃了,能拖延一个多小时。
如今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眼看就要到一个小时,齐翠红焦急不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断看向门口。
“等人什么人啊,难道是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你从哪找来的丫头片子,那些偏方只能骗骗你,像你儿媳妇这种情况,天王老子来了也治不了,如果你不想一尸两命,就赶紧让开!”陆洪山把云浅月当成经常来医院倒卖东西的人。
“陆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们真的不能现在动手术,等她来了才行。”
好说歹说都不行,陆洪山气的够呛。
孕妇亲人都不在乎孕妇和孩子的命,他一个外人这么在意干什么?
于是放狠话,“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孕妇出现意外,那可跟我们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放心,一切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陆洪山:“……”
嘴上说的好,说不管他怎么能不管,怎么能看到两条生命就在他面前出事。
想把孕妇推走,可齐翠红又拦着,于是只能僵滞着。
又过去十分钟,距离一个小时还有不到七分钟。
齐翠红抓住钟含秀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门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而此时钟含秀的情况越来越糟。
陆洪山再也忍受不了,正要给两个护士使个眼色,把人给抢了。
刚抬手,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来了,她来了。”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大一小,高个子是个年轻人,长得特别俊,两个护士都看直眼了,小的蒙着头和脸,只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性别看不出来,从体格上来看要么是个姑娘,要么是个小男孩。
见到沈佑身侧站着的云浅月,齐翠红深深的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蒙住脸,但她没有问题,而是流着泪看着钟含秀,“来了,人终于来了。”
沈佑代为传达,“可以做手术了。”
把人推到手术室门口,人都进去,只有陆医生和护士被挡在外面,他拉住手术室的门了,“手术重地,你们不能进!”
把医生拦在外面算什么事?
护士也没进去!
不止是他,两个护士也都懵逼不已。
就一个老婆子和一个蒙着脸不知道男女的人进去,这简直就是胡闹!
事先没有商量,云浅月双手抓住门,递给沈佑一个眼神。
哥们顶住!
沈佑抓住陆洪山的手臂,一个闪身挡在门前,面对着他,“已经沟通过了。”
“什么?”弄得陆洪山一脸懵。
难不成沟通借手术室?
这怎么可能!
医院重地,怎么可能随便借出去,别开玩笑了。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忙赶来,“陆医生,院长电话!”
这个店院长找他干什么?
难不成……
陆洪山看向沈佑,眼底闪过一道深思。
不,这肯定不可能。
接完电话后,陆洪山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像是失魂一样,扫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门,他问坐在一百年椅子上的沈佑,“你认识我们院长?”
“不认识。”
“那院长怎么同意借手术室?”
沈佑紧闭双眼,“有人认识。”
“谁……”
“困。”
陆洪山:“……”
他盯了沈佑许久后,转移目标看向钟大军,对方在手术门口踱步,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手术室,脚在地面踩着节拍,也没有走,时不时看手术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