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的怎么样?”云浅月递给沈佑一杯金银花茶,期待的看着他。
茶水还冒着热气,里面是黄色的小花,沈佑不认识,他不喜欢喝茶,但还是接了过来,小抿了一口。
味道寡淡回甘微苦,还能接受。
“我给朱叔叔打了个电话,他之前欠了我个人情,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农场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他可以帮忙邮寄书信,但吃食和衣物还是尽量不要邮寄。”
一个小小农场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里面什么人都有,有当地人,也有改造的人,人多眼杂,邮寄吃食很容易被发现。
朱爱国虽然是场长,也是副书记,但毕竟被数双眼盯着也不好运作。
这个道理云浅月懂,虽然遗憾,但也知足了。
毕竟能与他们联系上,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她抬头,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不知为何,沈佑对上她的眼睛,能清晰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忍不住道:“虽然吃食寄不过去,但我会让朱叔叔多加照顾他们。”
“那就太感谢你了!”云浅月瞬间开心起来,摆了摆胸脯,“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我都给你做!”
她笑起来很明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洋溢青春,尽管脸上弄了块印记,穿着破旧,却让人移不开眼。
望着这样的她,沈佑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一会儿,云晨光在山脚下跟铁蛋和冬子分别,就背着背篓回到了家,小白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瞥见沈佑,他打了个招呼,“大哥哥你来了。”
“你以后叫我沈哥,或者直接叫哥就行。”
“好。”云晨光把背篓放在地上,掏出一些草药之后,拿出一只死掉的野鸡,扔在盆里就进屋烧水。
闻到味道,馋的他走不动路,“姐,做的啥呀,咋这么香?”
“排骨豆角焖饭!”
“哇!”最近伙食太好了吧!
外面一人一狗对视着。
来吃了两顿饭,沈佑这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狗,不对是狼,而且是白狼。
他不会认错,虽然外形和狗相差无几。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他有些诧异,试探的唤了一声,“小白?”
小白朝他汪了一声。
沈佑微微眯着眼。
他坐在大树底下,小白俯卧在旁边,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的头。
云浅月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惊讶片刻后,也就释然。
沈佑之前说过,他养过狼,自然懂得训狼,小白能温顺的任他摆弄也正常。
沈佑问了一句,“它不是狗,是狼吧?”
他问出这句话,其实云浅月心猛的一松,这说明他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触景也没生情,“小白确实是狼,不过它不咬人,很乖。”
“我爷爷还没回来,等会再吃饭吧。”通常这个点,云伯渠已经回来了,云浅月不放心的伸头往外看。
“嗯。”他不急。
烧了热水,便把野鸡放在里面泡一下,再拔毛。
她刚要拔毛,沈佑就抢先一步拿走野鸡。
“我来吧。”
“你会?”
“我以前在部队里经常上山打野味。”沈佑低眸,神态认真的处理着野鸡。
云浅月的关注点却在他的手上,馋得很。
这双手真是绝了,学医的人看到都会走不动道。
手上皮肤是冷白皮,又细又长,衬得青色的血管非常明显,一鼓一鼓。
真想……扎针!
手好痒!
她撇过眼,努力不去看。
沈佑望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大约十分钟后,野鸡处理的差不多了,云伯渠才回来。
“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村长找我有事。”云伯渠望着新搭建出来的屋子叹了口气,“明天人就来了,不说这些,咱们吃饭吧。”
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这个牛棚。
云浅月掌勺,三人都拿着一个碗排着队等盛饭。
从低到高。
第一个云晨光,他指着里面的排骨,“姐,给我盛肉,我不喜欢吃豆角,米饭多给我来一点。”
他端的是大碗,云浅月给他盛了六块排骨,豆角些许,米饭两勺,碗被垒的很高。
云晨光苦着一张脸,“姐,我不吃豆角,这个夏天每天都吃豆角,我都吃腻了。”
“我给你盛的少,荤素搭配才能长高,你多看看沈佑,都吃完了才能长得像他一样高。”
云晨光回头看沈佑,从他的实现来看,沈佑简直就是个巨人,“沈哥,你多高?”
沈佑:“一米九。”
“啊,这么高,我才一米三!”云晨光一脸羡慕,“那你是吃什么才长这么高?”
“不挑食,荤素搭配。”
为了能长沈佑这般高,云晨光把碗伸给云浅月,“姐,再给我盛一些豆角,我碗里肉多,我想豆角和肉一样多。”
轮到云伯渠,“小月,少给我盛肉,两块就行,我年纪大了吃多不消化。”
云浅月给他盛了四块,“等吃过饭我给你弄一杯刮油的茶。”
轮到沈佑,他还没说话,云浅月已经把碗夺过去,不由分说的给他盛满满当当的肉,大米也多。
她笑道:“吃完再盛,锅里多的是。”
她太过热情,沈佑望着像一座山一样的碗嘴角抽了抽,他小心翼翼端着碗出去,生怕这座山倒了。
坐下之后,也不知道如何下口。
云晨光抽空看他,站起来,低下头啊我一口,“沈哥,你像我这样。”
沈佑:“……”
入乡随俗,他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他弯不下头,他太高了,米饭距离他的头至少有一米二,快有一个云晨光了,他扎马步,扎到最低,还是不行,他索性坐在那,低着头咬了一口。
饭桌上,云浅月跟云伯渠提了这件事。
云伯渠听了之后,不知如何感谢沈佑才好,提到在农场没有消息的儿子和儿媳妇,他老泪纵横。
云晨光也哽咽,小脸皱皱巴巴,“我也想爹娘了,我好想他们,呜呜呜~”
“别哭,明天我就给他们写一封信,问问他们在那过得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想要对爹娘说的话告诉我,姐姐写信告诉爹娘。”云浅月拍着他的背安慰。
“嗯。”云晨光也才八岁,来到红叶村的时候也才六,两年没见爹娘,两年对别人来说很少,可对他来说就是一半的人生。
他抹了把泪,“沈哥,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云伯渠也道:“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帮上忙一定帮。”
他们都很真诚,这让沈佑有些不适应。
他以前帮过不少人,少说佑几十人,嘴上说着感谢,其实眼睛里却很虚伪,云家人的亲情和团结,是他从未感受到的,让他有一瞬间的羡慕。
原来亲人就算身处逆境也会想着彼此,反而身居高位,一帆风顺的人却不真心,亲情缘薄。
“你们不必这样,其实我只是给你们起到了传递信件的作用,我只要每天能吃到云浅月做的饭就知足了。”
他不想给他们很大的压力,想要像亲人一样加入他们,融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