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做的染布工艺给他很多的想法,只是他从前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染。
“文姑娘我想问,如果我在这些布上覆盖上不同的纹样,然后再将它们放在染缸里去染。那后面是不是也会出现白色的花纹?”
文柳吃惊的看着他,王松林说的就是蜡染。
果然是专业人士,看一眼就能想到更多。
“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文柳钦佩,像王松林这样的人只是因为信息的闭塞才导致他无法进步。
一旦给他一点想法,他就有更多的创造力,这个世界就是靠他们这群人进步的。
“陈老板如果想做的话,最好用蜡去覆盖。”
王松林瞪大眼睛,没想到文姑娘会真的和他说。
在他眼里,文姑娘是个看重钱的人,居然会跟他说这么大的秘密。
如果是他,一定会用好处换取这个秘方。
王松林朝文柳行大礼,“文姑娘胸怀广阔,是我小人之心。”
“文姑娘允许我失陪一会儿。”
王松林心情激动,旁边几个染料师傅也激动万分。
他们想立刻就去试一试。
王松林安排了婢女伺候在文柳左右,又让管家叮嘱家里的下人们。
一定要对她以礼相待。
王松林一声令下,整个王家对文家人态度更加殷勤。
文柳站在染坊的二楼,看到附近还有一片果园。
梨树与其他果树,上面结满果实。
“这片山也是王家的吗?”
文柳问身边的婢女,婢女回答:“是的,这座山是老爷给雷少爷玩耍的。”
文柳看到王雷和王雪在山上的身影,身边还有一群人小心翼翼伺候着。
文柳心中发酸,一座山。
这么小的孩子,随随便便就有一座山。
她郁闷的关上窗户,再看下去她就要酸死了。
等待布匹蒸好的时间,在染坊里闲着无聊,文柳向工人们要两块布。
“姑娘,您要什么?”婢女有一点不理解。
文姑娘要布很正常,却还要锤子。
好好的染布,要锤子做什么?
文柳在明矾中泡一些草,把草放在两块布的中间。
文柳拿布包裹锤子,沿着草木的位置,轻轻敲打。
每敲一下,草的形状被敲出来一点。
绿色的花纹印在了白布上。
文柳把所有的地方全部敲完,整张白布是一种新的花样。
她把布收好,婢女没看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叶子在白布上变了颜色。
婢女想问一问,文柳看到时间差不多,让婢女喊来王松林。
“时间差不多,可以起锅了。”
蒸好的布放在案台上,布匹发烫,文柳用竹夹打开卷起来的布匹。
一块长布,花纹各异展现在案台之上。
王松林看到这匹布有着不同的花色,轻轻抚摸。
他从没在一块白布上见过如此纷繁的颜色。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纹路,花叶交映,色彩不一。成本低廉简单,确有如此效果。”
王松林连连赞叹,恨不得立刻浆洗。
“别急,王老板。”
文柳接着说:“第四步,就是把这些叶子和花都摘掉,清洗晾晒好就行。”
工人们把夹在布里面的树叶全部都取下来,熟练的洗干净。
长长的布匹搭在外面的长竹竿上。
文柳看着自己制作的花布在风中摇曳,有两个工人一直跟着文柳学。
他们蒸了好几锅,有其他洗干净后的花布搭在旁边。
“老爷,这些布真好看,色彩淡雅又新奇。”
王松林夫人听到布做好,带着人一起来看,看到这些花布,王夫人一眼看到就喜欢。
“老爷,咱们这次有救。”
王家布庄,从今天起,既有便宜实惠的布料,也有与众不同的布料。
“快,下午把布送到货商那里,不,每家都送,让他们看看,我们王家布庄出新的布料了。”
王松林心中快意,憋了许久的郁结一扫而空。
“王老板,染布做花纹,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就说这一块布,除了蒸之外,还有其他方法。”
“是,多谢姑娘,在此之前我都没有想到。”
王松林在知道这个工艺之前,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这些花纹是如何出现的。
文姑娘的这个操作,令他茅塞顿开。
“多谢文姑娘。”
不仅给了他一个方子,还给他更多的思路。
文柳笑了笑,其实他更应该谢他自己。
“文姑娘可否愿意成为我王家的大师傅?”
王松林不想让文柳这样的人才离去。
若不是他没适龄的儿子,他都想让文姑娘嫁到他们家。
“我还要去长安,不能留在这里。”
文柳一口拒绝。
“去长安?”
王松林脸上露出不解。
“文姑娘,难道你们不知道?太子在长安造反了吗?”
王松林语速加快。
“太子逼死贵妃,联合禁卫军逼皇上退位,许多人都从长安逃出来。”
文柳满脑袋的疑惑。
这皇帝不是刚登基没几年吗?怎么就被太子逼宫了?
“现在世道乱啊。文姑娘若是想离开也不要去长安,那里太危险了。”
“其实晋阳郡也不安全。”
文柳心里一咯噔,怎么,这边也要发生什么灾祸吗?
“周溪县的货商和我说,永王手下的一个官吏正在抓捕一群人。说他们偷了永王的一个宝藏。”
“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据说是个女子,但是她手段毒辣又阴险。还有一群人跟着她,年纪呢是十几岁上下。”
王松林说着说着,感觉那个货商说的人很像文柳。
“就和你很像,对了,那群人也姓文。”
“周溪县?”
“就是周溪县传来的,他们在那里四处寻人。”
文柳猜想很可能是文俊术在作怪。
文俊术一直以为他们去周溪县,没想到他们改道来到金堂县。
路上遇到王雷兄妹,辗转来到晋安郡风南城。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一旦出现在周溪县,有可能已经被永王的人抓住。
没想到这次是李氏救了大家。
“王老板说笑,我看着像能偷宝藏的人。我有那个本事,何必再卖这些东西呢?”
王松林也觉得自己想的多。
那女贼偷永王东西的时候,文姑娘一家人正和自己的孙子在一起。
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文姑娘做的事。